“因為藥罐子和凝夢是客人。”七七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灶房。
在安凝夢和霍更生的輕笑下,秦玄歌不情願的跟著七七走了進去。
“你的袖子怎麼了?”放下有些沉的竹籃,七七看到秦玄歌本該飄逸的長袖卻濕答答的黏在了一起,好像是沾了水,隱約還飄著一股腥味。
“哦,剛才幫翩翩拎魚桶的時候沾到了水吧。”秦玄歌倒是不在意的甩了兩下袖子,接過了七七遞上來的碗。
“我和你說了,你這袖子很不方便的。”七七看了他一眼,又說道,“去窗子那裏取一些幹辣椒下來,然後剪斷,把裏麵的辣椒籽去掉。”
“紅燒魚麼?”秦玄歌的口味偏重,愛吃紅燒的。
七七點點頭。
“好。”秦玄歌滿意的去做事兒了,七七卻看著他的背影還有那黏在一塊的袖子有些發呆。
其實,改一下就好了嘛。
這頓午飯異常的豐盛,兩條紅燒的大鰱魚,嫩白的香菇青菜,爽口的醋拌黃瓜和辣白菜,豆腐香菜羹,幹絲芹菜還有一盤灑了雪鹽的花生米。
“哇,過節了,過節了!”還不太懂的花青山跑到桌邊一看,開心的跳了起來。
“翩翩,去村口把爹喊回來。”七七按住了活蹦亂跳的花青山,將手中的碗筷交給了秦玄歌。
“好。”花翩翩看著一桌子的菜,肚子餓的咕嚕嚕亂叫,沒有一點耽擱的直接跑出了院子,不一會就把花老爹給拽了回來。
“幹杯!”一群人圍坐了下來,全都來了興致,大中午的就開始喝起了米酒。
七七的手藝雖然比不得皇城裏那些酒樓的大廚,可也算得上是不錯的了,再加上這些食材都是非常新鮮的,味道自然就更好。那紅燒鰱魚,嫩而鮮,滑口入味,令秦玄歌讚不絕口,連飯都多添了半碗。
七七不動聲色的吃了飯,卻不知為何,心裏悄悄記下了秦玄歌愛吃魚的事兒。恩,一定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財主,一定是!
酒足飯飽之後,大夥兒移座前院,開始閑聊起來。花老爹早就和人約好了下棋,吃完飯已經先走一步了,眼下又隻剩下了幾個年輕人。
七七在屋子裏收拾著碗筷,將吃剩的飯菜整理好,放在桌上蓋上了網罩。
“要幫忙麼?”
七七正一個人在屋子裏,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回頭一看,是秦玄歌用那標準的姿勢依在門口,擒著一抹笑意的看著自己。
“不用,你去聊天吧。”七七搖了搖頭,直徑端著要洗的碗筷進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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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熱熱鬧鬧的聊了一個下午,用過了晚飯,天也漸漸的沉了下來。七七收拾好了屋子,走到院子裏,收下了秦玄歌的白衫,取來了針線,坐在門口,就著亮堂的燭光,一邊乘涼一邊幫秦玄歌改起了袖子。
活兒不難,就是把原本顯得寬敞的袖子改窄一些。七七本來是想全部剪了縫邊的,可是拿著衣服她又轉念一想,若是以後秦玄歌回去了,不住花溪村了,那這些上好的衣衫不是等於沒用了嗎?
於是,她便仔細的將那些過長的廣袖一寸一寸的縫了進去,卷的時候她特意帶了一點點的弧度。遠遠的看去,仿佛是那袖子上襯了一道彎曲的花紋,典雅又不失格調,還沒有破壞衣衫本身的美感,變的更為實用了。
隻是這樣一來,活兒就變的更精細更費時了,但花七七無所謂,反正晚上本來就沒什麼事兒可以做,這到剛好用來打發時間了。
入了夜的村子很安靜,靜下心來能聽到依稀的蟲鳴聲。天大至際,萬籟無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七七總是會忍不住的回憶起過往的一些點滴。
轉眼,她就真的成了村上待嫁的大齡女子,那些背地裏的嬉笑和可氣的流言,每到深夜就會變的更為突兀難忍。
她不懂愛,她的世界裏,除了家人,就是村子裏那些芝麻綠豆大的瑣事。愛這個字,離她太遙遠。她見過麵無表情的小耳在喬小樵跟前麵紅耳赤的模樣,見過自己的二妹在二農跟前柔媚的眼神……可是她卻沒有,縱使已經有過兩門未成的親事,她卻從來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人大了,思想就變得更為豐富了,七七自嘲的一笑,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和小女人一樣婆婆媽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