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找我?”秦玄歌心裏冒出了不好的念頭。照理說他在花溪村的事情是隻有六順一個人知道的,而花翩翩也是認識六順的,沒理由是那一臉慌張的模樣。
“不認識,一個好好看的男人。”翩翩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露出女子那種應有的羨慕眼光,純粹是陳述事實。
那男子真的很好看。
秦玄歌心裏一沉,眼中露出了七七從來沒有看過的那種陰鬱的神情。隻見的他薄唇一抿,隨後開口說道,“七七,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辦。”
“哦哦,好的,凝夢,我們先走了呀,幫我和丹秋說一聲,今天麻煩她了。”七七連忙點頭,走的時候還不忘記辛苦了一個中午的丹秋。
安凝夢是個識趣的人,連忙將他們送到了屋子門口方才道了別。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安沐之。其實秦玄歌早也已經料到了,隻是在花家大院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氣氛變得很凝重,連平時天不怕地不怕隻怕花七七的花青山都很乖的丟下了手中玩著的泥巴躲到了七七的後麵。
“姐。”翩翩也站在七七身後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的說,“怎麼辦,是不是來尋仇的?”
七七長那麼大也沒見過這個架勢,兩個玉樹臨風的男子,論外貌長相誰都不輸給誰,可是那看對方的眼神卻是寒意裏透著凶光,讓人心裏發怵。
“不知道。”她轉頭對翩翩說道,“你先帶小山去苗苗家轉轉吧,一會我去找你們。”
翩翩點點頭,又看了看院子裏的兩個男人後連忙拉著身後的花青山走了。
沒了後顧之憂以後,七七壯了壯膽子往裏頭挪了一步,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額……秦,秦玄歌,你朋友啊。”
“不是。”
“是。”
秦玄歌和安沐之一起開口,說出的話意思卻完全相反。
七七又是尷尬的一笑,明明是八月正旺的大夏天,她突然感覺到了如同十二月份一般的冷。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又移動了一小步,轉頭看看秦玄歌,再回頭看看那個陌生的男子,然後丟下一句“我給你們去沏壺茶”以後就飛快的跑進了屋子裏。
“師兄……”
“不敢當。”安沐之的話還沒有說完,秦玄歌就直接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六順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你別惱,陛下的指令,誰敢反抗。”安沐之並不在意秦玄歌的冷言冷語,微微一笑後用手拂去了院子裏木椅上的樹葉和塵土,不請自坐。
七七剛端著涼茶從灶房走出來,卻在聽見安沐之那句“陛下”以後,愣在了原地,端著茶盤的手也小小的顫抖了一下。
陛下?秦玄歌究竟是什麼人……
“你別拿陛下壓我,我一年前就已經不再畫畫了,這事兒旁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清楚麼?”秦玄歌搖了搖頭,擺明了對安沐之的話題完全的不感興趣。
“可是師兄,外族使者來我楚央,卻是指名要楚央國第一畫師秦玄歌作的畫的。”安沐之的笑容隱藏在眼角,戲謔又有點陰狠。
第一畫師?七七驚訝的捂住了自己本能張開的小嘴,悶住了卡在喉嚨的驚叫聲。她從來都是知道秦玄歌一定是哪個府上的貴族公子的,卻從來不知道他的來頭竟然這般的顯赫。
瞧瞧她花七七這兩個月來都幹了些什麼,對秦玄歌呼來喝去,沒大沒小,還會時不時的瞪他白眼。七七的額頭和手心瞬間冒出了許多的細汗,有些無力的將端著的茶盤輕輕的放在了老舊的八仙桌上。
“一個破頭銜,外行人看看熱鬧罷了,現如今你畫和我畫還有區別麼?”秦玄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安沐之沒有變,還是那個謙謙如玉,俊美迷人的男子。隻是旁人都當他心無所求,隨遇而安,可他秦玄歌就能看出安沐之眼中的欲望和不滿。
為何?或許隻因為在一年前,他和安沐之是一樣的人,為了名,為了利,為了那一切虛無縹緲的東西以為自己可以樂此不疲,一生作畫。
“師兄這麼說,師父會傷心的,師兄可是師父最得意的開門弟子呢。”安沐之不看他,自顧自的擺弄著有些起皺的衣角。
“你也是師傅最得意的關門弟子,若是今天你還願意喊我一聲師兄,那就回去吧,和陛下說,我秦玄歌作不了畫了。”頭頂的太陽照出了七七在屋子裏的影子,斜斜長長的晃在了地麵上,秦玄歌看的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