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早上,李春玉帶著自己的商隊踏上了歸途。李岩和大熊依依不舍的將他們送出了城門,又送出十裏,這才黯然回城。
葉思文沒有去送李春玉,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今天是群臣討論開海禁方案的重要日子,作為方案的直接負責人,葉思文必須參加。啥事也沒這事重要不是。
就在李岩依依不舍送別父親的時候。朝堂上群臣已經吵開鍋了,不是因為葉思文他們做的方案不完美,而是因為有禦史彈劾葉思文,說葉思文在京中大張旗鼓的行賄,藐視國法,這樣的人應該立刻摘帽子,趕出朝堂。
大明朝的禦史曆來有“瘋狗”的美譽,葉思文可不敢櫻其鋒芒,埋頭不說話。
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其實這事也得怪葉思文自己,他選擇送禮的對象全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至於在朝堂上頗有話語權的七品禦史則忘記了,真是失策。
雖然禦史隻是七品官,但是禦史們覺得自己手中有監察百官的權利,夠牛皮。而葉思文僅僅隻是一個新晉的五品官員,卻沒有給他們送上應有的禮物,他們沒受到理所應得的尊重。於是他們聯合起來,在早朝的時候給葉思文添堵。
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禦史們彈劾葉思文,收了葉思文好處的官員不幹了,你們彈劾葉思文行賄不要緊,要是帶出我們受賄,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這些收了葉思文好處的官員紛紛出來為葉思文辯護。
於是朝堂上立馬分為三夥人,一夥是清一色的禦史,一夥是清一色的朝廷大員。還有一夥純粹是打醬油的,根本不發表意見,有的甚至開始閉目養神,等著吵嚷的結果。
好好的早朝,居然成了兩夥人吵架的場所,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大明的官都會扯,先說葉思文行賄,然後說朝中大佬們行賄,最後居然說到這海禁就根本不應該開,開了也是白開,為葉思文這種貪官汙吏行方便而已。
葉思文沉得住氣,禦史說他行賄,他不說話。禦史說不應該開海禁,他還是不說話。禦史汙蔑他是貪官汙吏,他依舊不說話。
之所以葉思文如此鎮靜,是因為他知道,朝堂上還有一個人比他更著急。
不出葉思文所料,朱由檢聽見有人居然反對開海禁,臉立馬耷拉了下來,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開海禁是朱由檢親自敲定的事情,也是他登基後做的第二件大事。現在方案都已經編撰好了,就等著廷議通過,大張旗鼓的開海禁了,居然還有人跳出來反對。反對開海禁這人分明是沒把他這個大明帝國的皇帝放在眼裏啊!
朱由檢一拍書案,鐵青著臉,大喝一聲:“夠了!吵什麼吵?以為朕的金鑾殿是菜市場啊?”
群臣看氣得臉型都已經扭曲的皇帝陛下,紛紛停止了吵鬧,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開海禁之事,朕與內閣早有定論,爾等此時跳出來反對,是何居心?是何居心?”朱由檢氣得從龍椅上站起來,雙拳砸在書案上,臉色猙獰,大聲質問。
麵對盛怒的皇帝,沒有人敢出來應對。
“你!”朱由檢指著一個剛才吵得最厲害的家夥吼道,“你出來給朕說說你們反對的理由。最好是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朕不客氣。”
被皇帝點名的倒黴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家夥。可以想象,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家夥,幹了這麼多年都還是一個七品禦史,他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老家夥幾十年都沒挪窩,心理疾病很嚴重,最大的心理疾病就是見不得別人升官,隻要有人升了官,他都要送上一份大禮--給你添添堵,這也是他這種人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事情了。
葉思文從一個白丁舉人直接升任五品員外郎,已經引起了很多一輩子沒挪窩的老家夥的羨慕嫉妒恨了,不趁著這個機會給葉思文添堵,更待何時?
居然被皇帝親自點名,這可是老家夥露臉的好機會啊!老家夥內心狂喜,暗自得意,隻要自己說的話讓皇帝滿意,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啊!
老家夥出班,義憤填膺的說:“啟稟陛下,微臣反對開海禁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個提議是貪官汙吏葉大人提出來的。人品不好的人,提出來的意見堅決不能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