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同一拍手,道:“閻將軍和我想到一塊去了,走我們現在就去縣衙。”
兩人打定主意,立刻起身,匆忙向縣衙走去。
當兩人來到縣衙的時候,隻見縣衙的大門緊閉,連一個站崗的衙役都沒有,於子同二話不說,上前就開始敲門。
於子同敲了很久,才從裏麵傳出一個聲音:“敲啥呢,敲啥呢……死人了還是怎麼了?”
閻虎和於子同麵麵相覷,你看看人家縣令大人這水品,敵人都在五十裏外了,火燒眉毛了都,他還跟沒事人似的,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縣衙的大門打開,一個懶洋洋的衙役伸出一個腦袋看了看,見是薊州守將於子同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將軍,他走出來,問道:“於將軍,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於子同道:“快帶我們去見縣令大人,我們有要事和縣令大人商量。”
“縣令大人沒空,你們請回吧!”這位差大哥還比較牛逼,根本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直接拒絕了兩人。
一聽衙役這樣說,兩人都怒了。於子同雖然生氣,可是他身為朝廷命官,還是比較收斂,沒有罵人也沒有大人,隻是繼續和衙役交涉。
於子同不發飆,旁邊的閻虎可就忍不住了,直接一拳揍在衙役的鼻子上,隻聽“哢嚓”一聲,衙役的鼻梁骨已經斷了,鼻血立刻湧了出來。
打了人,閻虎又罵道:“娘的,都火燒眉毛,還沒空,等當了建州奴的刀下鬼就有空了。”
閻虎罵完,一腳踢開縣衙的大門,和於子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縣衙的大堂一個人都沒有,兩人又來到縣衙的後院。在後院,他們終於找到人了,不過後院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後院滿院狼藉,衙役和丫鬟仆人們正在慌張的收拾著東西。
閻虎怒目圓睜,罵道:“狗日的這是想要跑啊!”
經過一番周折,閻虎和於子同終於找到了躲在臥室裏的縣令楊自德,找到楊縣令的時候,他正在和他的夫人一起收拾金銀細軟,準備跑路。
見到楊自德,於子同便冷著臉問道:“楊大人,你身為薊州的父母官,為何在關鍵時刻,置全城的百姓於不顧,獨自逃命,難道朝廷派你來,就是讓你在關鍵時刻逃命的嗎?”
麵對於子同的質問,楊自德無話可說,隻能命人奉上茶水,陪著笑臉,給兩個楞眉橫眼的將軍說著好話。
其實楊自德也是有苦衷的,他是天啟四年的舉人,當他考上舉人的時候,都已經四十多歲了。這輩子進士的名分他是不想了,於是就起了撈一把就走的心思。
楊自德用盡千方百計,這才謀了個薊州縣令的實缺。這上任才半年不到,官位還沒有坐穩,錢也還沒有撈夠,就聽說建州奴來了,楊自德頓時嚇得屁滾尿流。
楊自德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考上舉人,好不容易當上縣令,就這樣把小命丟了可不劃算,於是他連忙吩咐下人收拾金銀細軟,準備跑路。
等於子同罵完人,楊自德這才唯唯諾諾的說:“兩位將軍,本官聽說建州奴此次前來進攻薊州的人馬至少有三萬,可是我們薊州連一千兵馬都不到,肯定是守不住,與其白白送死,還不如棄城而走。”
“那城裏的百姓怎麼辦?”於子同皺著眉頭問道,其實他心裏也認為楊自德的話有道理,可是他不放心城裏的百姓。
楊自德矜持的笑了笑,說:“隻要我們棄城而走,建州奴不費一兵一卒占領了薊州城,他們一高興,說不定就放過了城中的百姓,這樣我們既保全了自己又……”
一直沒有說話的閻虎突然拍案而起,指著楊自德,罵道:“放你媽的臭狗屁,建州奴這次是來幹什麼的?就是來搶劫的。難道他們沒有傷亡就會放了城中的百姓?這簡直就是放屁,前兩天,他們就搶劫了一個與世無爭的小鎮,殺光了裏麵所有的男人,糟蹋了裏麵所有的女人。你說,他們進了薊州城,會和百姓秋毫無犯嗎?”
“那這樣,我們帶著城中的百姓一起跑怎麼樣?”楊自德又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餿主意。
“不行!”這次連傾向於逃跑的於子同也出言反對,“建州奴全是騎兵,我們在城裏,好歹還能依靠城牆據守,要是帶著百姓出城,簡直就成了建州奴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閻虎突然發怒,拔出馬刀,向楊自德罵道:“你他娘的,你還是不是老爺們?你這個狗日的再敢說一個‘逃’字,老子把你劈成兩瓣,猶如此桌!”
閻虎說著,一刀劈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中央,桌子瞬間被劈成兩瓣。
見閻虎發飆,楊自德嚇得瑟瑟發抖,再也不敢提逃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