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玉!”錢龍季一拍桌子,指著陳子玉的鼻子道:“陳子玉,若是我們當時不把唐先瑞搞死,你現在還能這麼悠閑的和本官說話嗎?”
“哼哼!”陳子玉冷哼一聲,刨開錢龍季的手,道:“當時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們撈錢不要太渴了,不要太渴了,結果怎麼樣?讓唐先瑞抓住把柄了吧!後來我多方斡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結果怎麼樣?結果你妹夫仗著自己手下有幾個厲害的倭奴護院,直接把唐先瑞殺了,當時夠爽快的啊!是不是啊?”
麵對陳子玉的質問,錢龍季無話可說,因為陳子玉說的都是實話,自己當時的確撈錢撈得太過火,後來黃德興做得也的確不妥。
見錢龍季無話可說,陳子玉呷了一口雨前龍井,繼續冷笑,道:“現在不爽快了吧!現在你們把葉思文這頭猛虎招惹來了吧!葉思文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那可是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猛人,朝廷最年輕的伯爺,最年輕的左都禦史,江南稅務司衙門總督,大明愛國商號的幕後掌櫃,手底下一大幫子手上有硬功夫的兵丁,你覺得,你們那些尋常手段,對他有用嗎?”
“哼!”錢龍季回答不上陳子玉的質問,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陳子玉了。
錢龍季已經被搞得啞口無言,無話可說,可是陳子玉偏偏不知趣,繼續說道:“錢大人,你現在在想什麼?難道你為了你的妹夫,你還要繼續撩撥葉伯爺的神經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隻要你現在敢照你說的辦,我可以保證,不出五天,你就會後悔。所以我還是勸你,不要亂動,否則你會後悔莫及的,若是你不小心被葉伯爺搞死了,我可是會傷心的。”
“你!”錢龍季氣極,指著陳子玉的鼻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子玉冷笑一聲,轉身,向自己的幾個小廝說道:“走,我們回去了。”
待陳子玉離開之後,錢龍季生氣的把手中的鈞窯白瓷茶杯摔在地上,開始破口大罵:“狗日的,死兔爺,你他媽囂張個屁,老子總有一天要搞死你。”
錢龍季一陣大怒,讓房間裏的鹽商寒蟬若噤,他們想要發財,全得靠錢龍季,所以,陳子玉可以不給錢龍季麵子,但是他們,永遠要給錢龍季麵子,不僅要給錢龍季麵子,而且還要唯錢龍季馬首是瞻。
待錢龍季把話說完了,江南鹽商總會的副會長夏子默才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問道:“錢大人,你看,我們還要不要營救黃會長?”
錢龍季斜眼睥睨,看了看夏子默,問道:“你們江南鹽商總會是什麼意思?”
夏子默拱手,道:“我等當然是唯錢大人馬首是瞻。”
“陳子玉可是江南商會會長,你們難道不聽他的?”錢龍季冷笑著問。
夏子默搖了搖頭,道:“錢大人,陳會長和黃會長沒有什麼共同利益,他當然不樂意得罪這位朝廷的新權貴,但是我們不同,我們是黃會長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若是黃會長出事了,我們都沒有好處,所以我們的意思是,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黃會長營救出來。”
錢龍季點點頭,道:“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就照錢大人說的,明天一早,我們江南鹽商總會的鹽商集體罷市。”夏子默陰狠的說,“錢大人,你知道,整個江南的鹽,都是我們江南鹽商總會在提供,沒有了鹽吃,不光我們不會同意,江南的那些當官的,恐怕也不能同意吧!”
錢龍季一邊聽著,一邊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有。”夏子默繼續說道,“錢大人,靠著鹽務吃飯的,可不止我們江南鹽商,還有靠著運鹽的鹽幫,碼頭上上下扛鹽的苦力。我們開始罷市,他們就沒有了活路,還不起來鬧事?到時候,我們再暗中操作一番,禍引東流。”
錢龍季剛才被陳子玉教育了一番,已經變得有些疑惑了,道:“不過,葉思文背後的遠洋商號……”
“唉!大人完全不用擔心。”夏子默搖著頭說,“隻要我們略施手段,花點銀子,遠洋商號的鹽能不能運到江南還是一個問號,根本起不了作用。”
“好!”錢龍季一拍桌子,道:“就照你們說的說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