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乃江南重鎮,又是大明的留守朝廷,為了保證南京乃至整個江南的安全,在南京的北郊鍾山,設有北大營,一共駐紮了十個衛,將近五萬人。
這五萬人馬,肩負著帝國大後方的安全和穩定,平時訓練差強人意,勉強算是大明帝國的一流部隊。
正值天黑的時候,北大營突然來了一隊荷槍實彈的騎兵,規模在五十人左右,為首一人穿著麒麟補子,一看就是有爵位的人,正是葉思文。
見有爵位的人到來,當值的千戶官立刻前來詢問,當他得知是抗擊韃虜有功的虎威伯之後,立刻變得客氣起來,一麵派人飛報南京總兵聶雲,一麵親自陪著葉伯爺說著話。
軍人,曆來都崇尚力量和武力,葉思文和虎威團戰功赫赫,力量和武力在大明朝當屬第一。因此,葉思文在大明的軍界,有著不錯的口碑,大明朝有很多年輕的將領都把葉思文看成偶像,當然,這位千戶官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不多時,南京總兵聶雲便帶著一群副總兵、參將、遊擊等人來到了大營的門口,聶雲來到葉思文的麵前,先告了有失遠迎的罪,又和葉思文寒暄了一番,這才把葉思文一行人請進了城北大營。
聶雲帶著葉思文來到帥帳,為了座位的問題,兩人又互相客氣了一番,這才坐定。
由於葉思文戰功赫赫,又有爵位,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位,而城北大營的主人隻能坐在側位,小心翼翼的陪著。
眾人坐定,聶雲命人奉上茶水,這才小心翼翼的向葉思文問道:“伯爺,不知道伯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其實當聶雲得知葉思文來了的時候,心中很是忐忑,他心中嘀咕,這位爺不是來江南查稅的嗎?他跑到我這裏來幹什麼?難道是來查我吃空額的?
“也沒有別的事情。”葉思文呷了一口茶水,道:“鹽商狡詐,想要聯合起來對付本伯,本伯手下的人又不夠,所以嘛!本伯今日前來,是想向聶將軍借點兵。”
葉思文倒是很直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要人。
原來不是來查自己的,聶雲立刻放心了,不過葉思文的要求卻有點讓他為難,按說調兵這種事情,葉思文應該和他的頂頭上司南京巡撫趙克文商量才是啊!
“這個,伯爺……嗬嗬……”聶雲囁嚅道,“伯爺,這個、這個不是末將不想調兵幫助大人,而是調兵這種事情,須得末將的頂頭上司南京巡撫趙大人的將令才行,否則私自調兵,視同謀反啊伯爺。”
葉思文漫不經心的說:“本伯倒是找過你的頂頭上司趙克文,隻是……嘿嘿……”
“隻是什麼?”聶雲迫不及待的問道。
葉思文氣哼哼的說:“隻是他不識好歹,竟敢和本伯討價還價,本伯一氣之下,便和他鬧翻了。”
“啊!趙大人竟然敢和葉伯爺討價還價?”聶雲驚訝的問。
聶雲向來看不起他的頂頭上司趙克文,此時更是暗中罵趙克文是一隻豬頭,葉伯爺是什麼人?陛下眼前的紅人,大明最年輕的權貴,前途無可限量,和他抬杠,不是嫌官位太高嗎?
聶雲關心的問道:“伯爺,趙大人是怎樣和你討價還價的啊?”
“他趙克文為難本伯,他要本伯去向陛下和內閣要旨意!”葉思文義憤填膺的說,“聶將軍,你說說,從江南到京城,不得十天半個月啊!要是等到陛下和內閣的旨意才調兵,鹽商們早就把他們偷稅漏稅的證據都消滅幹淨了,等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對啊!”聶雲點著頭附和道,“葉伯爺說得對啊!”
葉思文繼續憤恨的說道:“趙克文這廝,分明就是奸商的保護傘,他就是要跟本伯拖時間,好給奸商們爭取時間洗清罪證,聶將軍,你說我們等不等得起?”
“等不起,等不起!”聶雲連忙搖頭,廢話,要是說等得起,葉思文還不給自己扣一個“奸商保護傘”的帽子?
葉思文見聶雲落套,笑眯眯的說:“聶大人,既然你知道我們等不起,那你還不調兵進南京城。”
“啊!”聶雲一愣,合著葉思文在這裏等著他呢!挖坑的功夫果然是厲害無比。
見聶雲不答話,葉思文笑眯眯的問:“怎麼?聶將軍還在猶豫什麼?莫非?莫非聶將軍也和奸商們穿一條褲子?”
葉思文的聲音到後麵,已經變得陰惻惻的了,營帳中似乎突然有一陣冷風吹來,讓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絕對不是……”聶雲搖著頭說,“伯爺,你千萬不要誤會,末將絕對和奸商們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大明朝的傳統是以文禦武,若是末將未經巡撫大人同意,私自調兵,形同謀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