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糜爛的衛所製度(1 / 2)

看著暴走的葉思文,梁文清一言不發,他默默的向葉思文跪下,雙手摘下頭頂上的烏紗帽,放在地上。

梁文清大義凜然的說:“侯爺,下官深知自己嚴重失職,下官罪孽深重,還望侯爺責罰,侯爺,你就是馬上處決下官,下官也毫無怨言,侯爺,來吧!”

梁文清說完,仰起脖子,一副任君處決的摸樣。

其餘的官員看了梁文清的表現,都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都感慨梁文清會做官,這一招以退為進,一定會把葉思文這個官場新丁唬住。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發展。

“哼哼!”葉思文看了梁文清的表現,隻是冷哼了兩聲。

葉思文一言不發,背著手,在梁文清的麵前踱了幾步,突然,葉思文一腳將梁文清的官帽踢得老遠,踢了官帽,葉思文又一腳踢在梁文清的胸口,梁文清猝不及防,被葉思文一腳踢得四仰八叉,形象極其狼狽。

葉思文突然變得極其暴怒,向梁文清大吼道:“你他媽的!還跟老子裝!你他媽這點伎倆,老子幾百年前就用過了。”

見葉思文發怒,在場的官員立刻變得寒蟬若噤,看來關於葉思文的傳說,都是真的,葉思文果然是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這樣的上司,不好糊弄啊!

當然在場被嚇得最厲害的是躺在地上的梁文清,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計策不僅沒有成功,反而引起了葉思文的震怒,這讓他多少有些不解,按說葉思文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很容易被這些大義凜然的言辭感動啊!怎麼用在葉思文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梁文清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連連向葉思文磕頭,道:“侯爺,侯爺,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請侯爺責罰……”

“娘的!”葉思文罵了一句,俯身扼住梁文清的衣領,將梁文清一把提起來。

葉思文和梁文清臉對臉,葉思文大聲的吼道:“梁文清,你個傻貨,老子現在不是在追究你責任,追究你責任那是都察院的事情,老子不管。老子現在是在問你,為什麼你治下的村莊一個一個的被搶,而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你難道聽不懂嗎?”

葉思文一通大吼,終於把梁文清這貨吼清醒了,他連忙說道:“侯爺,下官冤枉啊!不是下官沒有反應,而是這些年日照的武備鬆弛,下官手下可以調動的隻有百十個衙役,連一個民團都沒有,對方可是窮凶極惡的倭寇,若是沒有朝廷的正規軍,怕是打不過吧!”

梁文清說的倒是實話,日照港作為大明五個通商口岸之一,裏麵的兵丁多如牛毛,有市舶司衙門的緝私捕快、護航水師,也有朝廷的駐軍,還有遠洋商號的私兵,無論哪一支部隊,拉出去都可以和倭寇幹一架,可是這些兵,梁文清一個也調動不了。

葉思文鬆開梁文清,冷聲問道:“你手中無錢無兵,難道大明朝也無錢無兵嗎?靈山衛就在不遠處,你為什麼不找靈山衛指揮使求助?”

梁文清哭喪著臉,道:“侯爺,下官不是不想找靈山衛求助,而是下官不敢向靈山衛求助。”

“不敢?”葉思文疑惑了,問道:“梁文清,你給本侯說清楚,你為什麼就不敢向靈山衛求助?難道靈山衛的指揮使要吃人嗎?”

梁文清連連搖頭,道:“靈山衛指揮使不會吃人,而是下官請不起,也不敢請。”

“請不起?不敢請?”

葉思文徹底被梁文清搞糊塗了,他疑惑的說:“朝廷設立衛所,不就是保家衛國的嗎?現在大明百姓的生命財產正在遭受嚴重的威脅,就算你不請,他們也應該站出來,怎麼還會請不起,不敢請,梁文清,你給本侯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梁文清道:“侯爺,下官請不起靈山衛的官兵,是因為每一次靈山衛的官兵出兵,靈山衛的指揮使都會趁機要一筆開拔銀子,一口價,白銀五萬兩,糧食一萬擔,還不帶講價的。日照府是有錢,可是府庫裏的錢糧沒有聖旨不能動,下官是個清官,哪裏能拿出五萬兩銀子和一萬擔糧食出來請靈山衛的官兵。”

“竟然有這等事?”葉思文一臉的不可思議。

雖然葉思文早就知道大明的衛所製度已經糜爛得不成樣子了,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大明的衛所製度會糜爛成這個樣子,本該他們分內的事情,竟然還要趁機勒索,這和強盜有什麼兩樣?

葉思文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問道:“梁文清,請不起的原因你說了,那不敢請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侯爺有沒有聽說過‘賊過如梳,兵過如篦’這句話?”梁文清沒有正麵回答葉思文的話,而是從側麵問了葉思文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