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苟大壯很生氣,很想發飆,但是他看見黑洞洞的槍口,他硬是把心裏的火壓了下去。
苟大壯冷冷打的說道:“文總旗,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持械威脅你的上司,你知不知道,你該當何罪?你這是造反,是要殺頭的。”
“好啊!”葉思文大笑道,“殺頭就殺頭,我倒要看看,事情鬧大了之後,是誰先倒黴?俗話說得好啊!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千戶大人的命應該比我的命更值錢吧!就算你和我一命換一命,也值了!”
苟大壯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如此光棍,看樣子,他好像根本不怕死啊!
“嘿嘿……”
見苟大壯不說話,葉思文得意的冷笑兩聲,繼續道:“我可不想苟大人那樣,有那麼多的嬌妻美眷,我就光棍一條,死了倒也幹淨,沒人傷心,沒人流淚,若是苟大人死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掉眼淚呢!”
什麼叫光棍?葉思文這種行為就叫光棍,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苟大壯最多在橫的級別徘徊,和葉思文這種動輒就不要命的人根本沒有可比性,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
“大家都散了吧!讓文總旗出去。”
見對方根本不把命當一回事,苟大壯立刻慫了,不過他不能認慫不是,他指著葉思文,道:“好,你狠,我們走著瞧,總有一天你要栽在我的手上!”
葉思文笑了笑,把左輪手槍收好,囂張的說:“好啊!我等著!”
就在葉思文和苟大壯扯皮的時候,苟大壯派去給袁育才送信的人也到了袁育才的府邸。
袁育才一聽說這件事情,立刻怒了,現在正是山東巡撫衙門盯得緊的時候,麾下的軍戶偏偏鬧出這鬧餉的事情,這要是傳到虎威伯葉思文耳中,那還了得?
袁育才知道,不能讓這件事繼續發展下去,若是鬧大了,靈山衛所有底層的軍戶都跳起來鬧事,那可就真的沒辦法收拾了,屆時,他袁育才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都會成為被人家的。
袁育才略微思索一下,他很快就下定了決心,他向門外大吼一聲:“來人!”
門外的侍衛立刻進來,行禮,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袁育才道:“你馬上去城外,到本官的親兵營裏傳令,讓他們立刻準備好出發,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去靈山鎮平叛!”
“平叛?”侍衛一愣,他問道:“將軍,靈山鎮乃是苟千戶的駐地,怎麼會發生叛亂,您不會搞錯了吧!”
袁育才心情煩躁,吼道:“老子做事,要你指點嗎?老子讓你幹什麼,你就給老子幹什麼去?快去,耽誤了老子的大事,老子讓你吃罪不起!”
袁育才的態度讓侍衛有些害怕,因為袁育才平時對待親近下屬的態度都極好,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今天他發這麼大的火,隻能說明,真的發生大事了。
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侍衛立刻道:“將軍息怒,末將這就去!”。
侍衛說完,一轉身,立刻跑出了大門,在他轉身離開大門的時候,和一個穿著文士長袍的人擦肩而過,此人正是袁育才手下的紹興師爺周文昌。
周文昌拉住侍衛,問道:“小夥子,你急慌慌的跑什麼?”
侍衛知道周文昌的身份,他老老實實的答道:“將軍說靈山鎮發生叛亂,將軍讓我立刻去集合親兵營,將軍要親自帶兵平叛。”
“什麼?叛亂?”
周文昌一驚,問道:“你確定你沒有聽錯,靈山鎮前千戶所的千戶苟大壯可是將軍的心腹,他怎麼可能叛亂?”
“將軍就是這麼說的!”侍衛委屈的說,“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我詢問將軍的時候,將軍卻把我臭罵了一頓!”
周文昌感覺到事態嚴重,他一揮手,道:“你先去集合隊伍吧!待我去問一問將軍。”
送走侍衛,周文昌疾步來到袁府的大廳,他見到心急如焚的袁育才之後,立刻問道:“將軍,聽說靈山鎮發生叛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自己手下的第一謀士來了,袁育才立刻不著急了,他細細的把苟大壯送來的情報給周文昌講了一遍。
聽了袁育才的敘述,周文昌大驚,問道:“將軍是想要帶兵把那些鬧餉的軍戶抓起來?”
“當然!”袁育才不可置否的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群卑賤的軍戶,居然在現在這麼重要的關頭給老子添堵,老子不把他們抓起來送進礦山當奴隸,老子就不信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