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僉事似笑非笑的說:“李老弟知道就好啊!”
“當然,當然!唉!這次的貨色還不錯嘛!”
李齊顧左右而言他,他指著俘虜隊伍,嘖嘖歎道:“楊僉事,你們從哪裏找來這麼多壯勞力啊!乖乖,一水的壯勞力啊!我正擔心礦工老化采礦的數量會下降呢!沒想到僉事大人就送來成色這麼好的礦工,真是雪中送炭啊!”
“這些都是想要鬧事的軍戶,比那些流民的成色自然要好得多。”楊僉事甕聲甕氣的說,“不過,李老弟,我也不是說你,你還是不要把礦工的夥食扣得太厲害,你不知道,我們在外麵抓礦工,也不好抓啊!你半年換一批,這速度也太快了。”
李齊不屑的說,道:“楊僉事,你就不要叫苦了,現在外麵流民土匪大把的,那些卑賤的軍戶又時不時的跳出來鬧事,想要抓礦工那還不容易?要我說吧!就應該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當礦工,既解決了他們的吃飯問題,又維持了社會的安定,還可以給我們帶來利益,這簡直就是一舉三得啊!”
“嗬嗬嗬……”楊僉事笑著說,“難怪李老弟能得袁將軍賞識,李老弟的見識果然一流,不過最近幾年流民似乎少了,他們好像都去遠洋商號幹苦力了,這個遠洋商號也真是氣人,居然和我們搶生意。”
“噓!”李齊道,“楊僉事,可要慎言,遠洋商號背後的大老板,可是袁將軍的頂頭上司,山東巡撫葉侯爺,若是這話傳到葉侯爺耳中,反而會給袁將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楊僉事和李齊的話,隨著風傳進了葉思文的耳朵,葉思文當場就怒了,這幫沒人性的家夥,居然在外麵抓無辜的人來當礦工,或者說,是當奴隸,而且聽他們的口氣,這些礦工的存活期最多隻有半年,這太沒人性,太殘忍了。
對,葉思文名下的遠洋鐵廠也使用奴隸開礦,但是遠洋鐵廠用的奴隸,是窮凶極惡的山賊土匪,是從倭國買來的戰俘,是罪大惡極的倭寇,可以說,遠洋鐵廠的礦山裏,絕對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而且,遠洋鐵廠裏麵的奴隸,雖然同樣很辛苦,但是裏麵至少沒有虐待,沒有吃不飽飯,更沒有隨意的殺害,可以這樣說,遠洋鐵廠的礦工,隻要不出現意外,輕易是不會死的。
但是袁家寨的奴隸呢?聽他們的話,這裏的奴隸都是無辜流民,討要公平待遇的軍戶,甚至還有無辜的平明百姓。
不僅如此,奴隸們的生命還得不到保障,他們幹著最苦最累的活,本來不多的口糧還會被克扣,他們甚至連豬狗都不如。
須知,這些人,都是大明的同胞啊!
對待自己的同胞都是如此,可以想象,袁育才麾下這些人,已經到了喪盡天良的地步,這些人根本不是人,是禽獸,甚至連禽獸都不如。
葉思文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把火在燒,這是一把怒火,這把怒火,終究會把袁家寨這個罪惡的地方燒成平地。
楊僉事和李齊幾人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了好一陣話,楊僉事這才下令,讓袁家軍把俘虜交給守衛山寨的士兵,然後命令全軍就地紮營,在此地休息一晚上再回膠南。
“進去,進去,走、走……”
楊僉事剛剛下令,外麵有傳來一陣呼呼喝喝的聲音,山寨的大門再次打開,又一隊袁家兵,押著一群老少婦孺走進了山寨。
葉思文眼尖,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些人都是丁家嘴百戶所裏麵的人,他們都是軍戶們的家眷,丁誌正和他的一班小兄弟赫然在列。
袁育才居然把丁家嘴百戶所一網打盡,連婦女和孩子都沒有放過。
葉思文睚眥欲裂,鋼牙咬碎,一字一頓的罵道:“沒人性!太沒人性了,簡直就是一群禽獸。”
葉思文忍住怒火,冷冷的看著楊僉事和李齊,葉思文在心裏發誓,以後一定要把這些人,碎屍萬段。
“楊僉事,來的是袁將軍的弟弟,指揮同知袁育華大人。”李齊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來的人是誰。
楊僉事道:“哦!是袁同知,他又給你帶貨物來了,走,我們快去迎接。”
兩人快步來到袁育華的馬前,一起行禮,道:“末將見過同知大人!”
“哈哈哈……”袁育華跳下馬,哈哈大笑,道:“兩位不必多禮,又不是什麼外人,都是自家兄弟。”
李齊道:“同知大人,既然來了,今晚上就不要走了,卑職讓人準備一桌野味,我們兄弟幾人,今晚不醉不歸。”
“好啊!”
很明顯,袁育華也是一個好酒之人,一聽見酒,魂都快要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