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看著萬世良提供給他的口供,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沒想到,區區幾個流賊,居然把主意打到福王府的頭上,更重要的是,區區幾個流賊,竟敢把他的兒子給閹了,成為一個閹人,這如何讓平時高高在上的朱常洵咽得下氣。
看完旺財的口供,朱常洵歎了一聲,道:“萬指揮使!”
“王爺,有何吩咐?”萬世良恭敬的問道。
朱常洵做出一個砍瓜切菜的動作,恨恨的說道:“去,你現在就去把旺財那個吃裏扒外的家夥一刀砍了,他一天不死,本王一天都不會心安!”
“諾!”萬世良應了一聲,有些興奮的跑了出去。
聽見朱常洵要把旺財殺了,葉思文自然是最高興的人,他還就怕朱常洵要搞個什麼廢物利用,把旺財留著呢!
待萬世良走後,朱常洵向葉思文道:“葉老弟,這次的事情,多謝你幫忙了,不過本王還要請葉老弟幫一個忙。”
“福王殿下有什麼事情就盡管說,什麼幫忙不幫忙的。”葉思文頗為豪爽的說。
朱常洵道:“葉老弟,你也看見了,現在洛陽城外的流賊如此囂張,不剿,怕是會流毒無窮,所以我還想請葉老弟幫忙剿匪,你知道,本王麾下雖然有幾個能帶兵打仗的將領,但是他們要守衛福王府和洛陽城,怕是有些力不從心。”
葉思文等的就是朱常洵這句話呢!他還指望靠著剿匪的名義,讓朱常洵出點血呢!
“可是福王殿下,我這手中沒有錢,沒有兵,怎麼幫你剿滅洛陽城外的流賊土匪?”葉思文一臉苦相。
朱常洵聽了葉思文的話,明顯也是一愣,朱常洵也是老狐狸一隻,豈肯主動提出剿匪這種費錢費力還不一定討好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讓葉思文去剿匪,然後他在精神上支持葉思文,可是現在葉思文先他一步叫苦,這讓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葉老弟,陛下不是派你到西北來剿匪嗎?難道陛下沒有給你糧餉和軍隊?”朱常洵有些不甘心的問。
葉思文苦笑,道:“福王殿下,你就別提了,陛下倒是給了我兩百萬兩銀子的糧餉,還有一萬軍隊,但是現在糧餉和軍隊還在京城呢!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個道理王爺應該知道吧!”
“葉老弟,陛下派發給你的軍隊和糧餉什麼時候才能到?”朱常洵還不甘心,再次問道。
葉思文攤了攤手,道:“這件事情,我怎麼知道?你也知道,朝廷派發下來的銀子什麼的,經常漂沒一些啊!還會遇上山賊什麼的打劫啊,能到我手上的,還不知道有多少銀子呢!還有一萬軍隊,都是陛下親自掌控的衛國軍,我能不能指揮得動,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聽見葉思文說銀子漂沒,銀子被打劫,朱常洵的老臉一紅,前一批的五百萬兩賑災銀子不就是他勾結西北一幹官員,用這兩個借口吞沒的嗎?葉思文一句話,正好說到了他的痛處。
“哦嗬嗬!”
朱常洵幹笑一聲,道:“葉老弟說得對啊!這幾年官場的風氣是不怎麼好,朝廷上下,大小官員,都逃不過一個‘貪’字,真是可惡啊!”
“裝,你丫繼續裝!”葉思文暗罵,“你他媽就是大明最大的蛀蟲,你丫還裝,再說了,這大明官場的風氣,又何曾好過?”
雖然葉思文心裏罵開了,但是他臉上還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那葉老弟準備用什麼剿匪?”朱常洵再次問道。
葉思文聳聳肩,道:“沒有辦法,隻能先觀察一下西北的形勢,就地征集一些糧草,或者整合西北的衛所軍隊,或者編練民壯用來對付流賊了。”
“葉老弟的兩個辦法,恐怕都不妥吧!且不說西北連年大旱,已經無糧可征,就說衛所軍隊吧!戰鬥力低下就不要說了,其中還有很多衛所直接就變成了流賊,其餘的衛所和流賊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用他們去剿滅流賊,怕是不成吧!”朱常洵皺著眉頭說,
雖然朱常洵隻是一位不管事的閑散王爺,但是他並不是笨蛋一隻,若是葉思文真用這兩個辦法去對付流賊,得到的後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西北的流賊會愈演愈烈。
朱常洵倒是不擔心流賊愈演愈烈,他隻是擔心,流賊勢大之後,他的地位和財產都會受到極大的威脅,到時候想要改變什麼,可就追悔莫及了。
“唉!”
葉思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王爺,現在的形勢就是這樣,我還有什麼辦法?”
葉思文的話說出口,他和福王兩人都沉默了,沒有錢,沒有糧,沒有兵,想要剿滅城外的流賊,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