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祖成帶著緝私隊進入碼頭之後,守衛碼頭的護龍團立刻端著槍前來阻擋,但是緝私隊人數占絕對優勢,所以護龍團並沒有對緝私隊的行動造成任何困擾。
緝私隊控製碼頭之後,穆祖成刻開始分派搜查小隊,對天津港的十號碼頭進行了全方位的搜查,而海上部隊則在近海遊弋,嚴防有人趁機逃跑。
“破獲了,破獲了,隊長你快點來看……”
不多時,穆祖成便得到了破獲的消息,他帶著自己的親兵,快步走向了事發的地點。
一邊走,穆祖成一邊向報信的士兵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把公爺都驚動了?”
報信的士兵鋼牙咬碎,道:“隊長,你就不要問了,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是什麼了。”
“快、快!”看著士兵的表情穆祖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皺皺眉頭,腳步更快了。
很快,穆祖成便在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倉庫,穆祖成緩緩的走進倉庫,穆祖成剛剛走進倉庫,一股臭味便撲麵而來,臭味中夾雜著汗位、酸味、糞便的臭味、小便的騷味,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簡直讓穆祖成有些喘不過氣。
雖然有些難受,但是穆祖成還是強忍著不適,緩緩的走進了倉庫。
進入倉庫,穆祖成看見倉庫裏整整齊齊的碼著無數方形的囚籠,在囚籠裏麵,囚禁著許多皮膚黝黑的昆侖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赤果著身體,神情木然,現在才二月份,天氣還很冷,不少昆侖奴已經被凍得瑟瑟發抖了。
聽見有人進來,昆侖奴都向穆祖成投來了漠然的目光,昆侖奴們的眼中,包含著無奈、不解、渴望、祈求……
“#¥%@#”
穆祖成走到一座牢籠麵前的時候,裏麵一個女昆侖奴突然向他跪下,雙手舉起一個垂死的孩子,並且大聲的嘶吼著穆祖成不懂的話,這一刻,女昆侖奴的眼中分明噙著淚花。
穆祖成雖然沒有聽懂女昆侖奴的話,但是他從女昆侖奴動作和神情中可以猜出這句話的意思--救救孩子!
突然,穆祖成憤怒了,作為緝私隊的隊長,作為威海衛海事學院的畢業生,他自然知道昆侖奴的事情,並且他對這種事情很惱火,可以說是很憎恨。
也許昆侖奴落後、愚昧、無知,也許他們野蠻、凶殘,但是他們,同樣有自己的感情,同樣有自己的家人,同樣有自己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他們同樣是人。
人怎麼能這樣殘忍呢?難道真的是昆侖奴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嗎?
不,昆侖奴沒有對西牛賀洲的奴隸販子犯下過任何罪行,他們更沒有對大明人民犯下任何罪行,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難道就是因為他們的皮膚是黑色的嗎?難道就是因為他們的文明落後嗎?
西牛賀洲的奴隸販子用野蠻征服了野蠻,隻能說明他們比昆侖奴更野蠻。
可以想象,在西牛賀洲奴隸販子的屠刀下,有多少無辜的昆侖奴被殺死,又有多少昆侖奴被殘忍販賣到各處,為奴隸販子賺取沾滿血腥的錢財,還有多少昆侖奴因此骨肉分離,永遠天各一方。
但是,這件事情不應該發生在華夏,華夏是文明古國,華夏是禮儀之邦,華夏講究以德報怨,而不是野蠻掠奪。
突然,鐵血漢子穆祖成發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一刻穆祖成的心,為昆侖奴而傷。
這一刻,穆祖成所有不適的感覺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對昆侖奴的憐憫。
懂得殘忍的人是強大的,懂得憐憫的人,是不可戰勝的。
“來人!馬上把他們放出來,副隊長,你馬上去向遠洋商號求助,讓他們馬上運一些糧食、布匹、藥物、還有清水來十號碼頭。”
穆祖成知道,現在不是憐憫的時候,也不是哭泣的時候,現在他要解救這些無辜的昆侖奴,穆祖成知道,現在誰都指望不上,隻能指望能力強悍的遠洋商號,方能一次性救助這麼多的昆侖奴。
“諾!”
穆祖成手下的將士看見倉庫裏的情形,也早已經鋼牙咬碎,緝私隊很多軍官都在濟南講武堂進修過,而進入濟南講武堂,教官第一堂課就是講的不是格鬥技巧,也不是戰場配合,更不是講的戰場策略。
進入濟南講武堂之後,教官第一堂課講的是為將者的心,未為將,先做人,武將已經被鄙視了很多年,也許應該改變了,凡是濟南講武堂畢業的將領,他們懂得殘忍,也懂得憐憫,他們善於使用暴力,卻不濫用暴力,他們外表平和,內心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