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沉了,葉思文端坐在國公府的大廳裏麵,靜靜的等待著朱由檢來招他入宮,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朱由檢並沒有任何動作。
“公爺,回去休息吧!不會有人來了。”
旁邊的石東嶽已經是第六次勸解葉思文,但是葉思文不為所動。
“唉!”石東嶽歎了一口氣,隻能繼續陪著葉思文等待。
“公爺,休息吧!朱由檢已經放下了話,在處理遠洋商報駐京辦事處的人員之前,他是不會見你的。”
正當石東嶽對葉思文無可奈何的時候,李曉得緩緩的走進了國公府的大廳。
葉思文抬起頭,看了看李曉得,問道:“消息確切嗎?”
“當然!”李曉得點了點頭。
葉思文微微頷首,道:“看來朱由檢是真的決定和我決裂了,既然這樣,我們也用不著客氣了,通知我們在京城的勢力,我們準備離開。”
李曉得問道:“那遠洋商報駐京辦事處的人怎麼辦?”
葉思文冷聲道:“準備營救吧!”
李曉得皺了皺眉頭,道:“可是東廠的守衛森嚴,這麼幾個人,恐怕不值得我們大動幹戈吧!公爺,現在可不是我們意氣用事的時候哦!”
葉思文大手一揮,道:“我心意已決,你不用勸我了。”
“好吧!我聽你的,我這就去安排。”
李曉得點點頭,緩步向外麵走去,突然,他停下了腳步,道:“公爺,有件事情要給你說一下,昨天龍兄和白影在紫禁之巔決戰了,白影被龍兄擊敗,現在龍兄已經回了鬼穀,不過在龍兄回鬼穀之前,他告訴我,白影一直在為溫體仁效力。”
“溫體仁,又是溫體仁!”葉思文不屑的說道,“早晚有一天,他會感到後悔的。”
石東嶽道:“侯爺,現在去休息吧!”
“唉!”
葉思文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緩步向後堂走去,因為葉思文的家眷都已經回了山東,所以國公府裏略微顯得有些冷清,葉思文看著空蕩蕩的國公府,隻能報以一聲長歎。
這天晚上,葉思文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京城發生了大規模的遊行示威,無數的學子和老百姓走上街頭,為葉景鳴不平、為黃宗羲、顧炎武鳴不平、為遠洋商號商報鳴不平,當然,也包括為他鳴不平。
做這個夢,葉思文覺得有些高興,因為他終於看見了大明人民的鬥爭,表麵上,他們是在為少數人鳴不平,實際上,他們是在為捍衛自己的權利而努力。
但是,這個夢很快就變成了噩夢,無數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突然出現,大批的軍隊突然出現在北京城的各個地方,他們向手無寸鐵的學生和老百姓舉起了屠刀,無數的學子被東廠、錦衣衛抓去,無數的老百姓死在了軍隊的子彈下麵。
在夢中的葉思文想要阻止,但是他無力的發現,他什麼也幹不了,什麼也阻止不了,短短一天時間,原本繁華的北京城變成了一片廢墟……
“啊!”
葉思文在噩夢中醒來,他聽見國公府外一陣喧嘩。
怎麼一回事?難道噩夢成真了?
“石東嶽,石東嶽,外麵怎一回事?”葉思文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一邊向門外吼道。
“公爺,不好了,整個北京城都亂了!”
石東嶽走進葉思文的房間,一臉的陰沉,道:“今天早上,泰山書院、東林書院、國子監的學生突然打著‘還我葉首輔’的旗號在午門靜坐,想要為老老爺討回公道。”
“這不是胡鬧嗎?”
葉思文一聽,大驚,連忙問道:“朝廷什麼反應?”
石東嶽道:“東廠、錦衣衛都去現場維持秩序了,可是現場的人太多,錦衣衛和東廠都鎮不住場子,現在朝廷正在從城外向城內調兵,連衛國軍都被調進城裏了,不過老百姓也不示弱,很多人都在聲援幾個書院的學子呢!”
葉思文慌忙的把衣服穿好,道:“要壞事了,快,我們去現場。”
葉思文走出國公府,隻見一群群的老百姓正在向午門方向走去,間或還有一些軍人跟在老百姓後麵,但是他們沒有任何動作,因為老百姓的人實在是太多,軍隊怕捅了馬蜂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多時,葉思文和石東嶽便來到了午門的麵前,此時的午門,已經成了學子們的天下,他們穿著整齊的文士服,端坐在午門麵前,沒有吵,沒有鬧,他們隻是舉著橫幅,而且橫幅的內容也很簡單,所有橫幅隻有五個字--還我葉首輔!
葉首輔不是你朱由檢的葉首輔,葉首輔是所有大明人的葉首輔,你朱由檢沒有權利罷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