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天上掛著的圓月漸漸西去，清輝透過灑進來，添了幾分靜逸和淡淡的憂桑。
客廳裏的“啪嗒”聲不曾停止，夜深了還不去睡覺，反而看著電腦，是一種痛苦的負擔。
賀連的眼睛酸痛無比，忍著強烈的睡意，抓過桌上的廉價咖啡狠狠地灌了一口。嘴巴裏苦苦的，沒有任何香味可言，但裏麵有他需要的清醒劑。
忽然，房門開了，賀連扭頭一看，正好看見雪笙從房裏走了出來。“醒了？”
雪笙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道：“有水嗎？我渴了。”
他起身走到茶幾邊準備那杯子，彎腰一看，沒有？是不是放在櫃子裏了？他翻來覆去找了許久，才在廚房的櫃子裏找到了一包一次性塑料杯子。
他邊拆著包裝，邊想著明天得給雪笙買個杯子了。
“等等，我去倒水。”賀連拿起水壺一邊往杯子裏倒水，一邊向他走去，“來了來了……水來了。”
雪笙看著他忙來忙去，又舔了舔幹燥得快開裂的嘴唇，口渴得實在難受。
一杯水遞到了麵前，“給你。”
他趕緊接過麵前的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看著他這麼渴的樣子，賀連的臉上有些詫異，又問道：“還要嗎？”
雪笙搖了搖頭，“不用了。”他說完就放下了杯子。有了水的潤澤，嘴唇變得紅豔豔的。
“好的。”賀連笑了笑，走到茶幾那邊把水壺放下。
看著他挺拔寬闊的背影，雪笙把手裏的塑料杯子抓得緊緊的。未想不小心用力過度，一下子把它握得變了形。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剛剛那個女人是你女朋友嗎？”
賀連回過頭，眉尖微挑，“你聽到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雪笙有些不高興，一不小心聲量飆高了不少，“她是誰？”
賀連並沒有留意到雪笙異常的語氣，自顧自道：“她是我編緝，叫夏何黎。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她啊。”
瞥見他臉上癡癡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扁。雪笙忍著揍他一拳的衝動，盯著電腦屏幕轉移了話題，“你在幹什麼？”
“寫作啊，雖然是飯碗，但也是一道催命符……”
“這裏改改。”
見雪笙指了指上麵的某處。他轉眼一看，還真是，連字都打錯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走？”身旁忽然沒了動靜，賀連的臉沉了沉，“你打算賴在我家裏？”
雪笙眨了眨眼睛，他的確是這樣打算的，“不行嗎？”
“給我回去。”
“大哥，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現在趕我走，我會活不下去的。”雪笙心裏委屈頓生，眼眸裏閃著水光，看起來我見猶憐，“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賀連怔愣了一下，又立刻換上嫌棄的表情，“你一米八幾的大個兒還怕那些不懷好心的人嗎？賴在我家裏幹嘛。”
“你讓我在這裏過個夜吧，我明天就走！”雪笙不斷地求情。
“不行！”
賀連把他拉了起來，使勁扯著他往外走。眼見就快到門口了，雪笙趕緊死死扒住旁邊的桌子腿。
“我不走！”
“誒，你……”賀連有些詫異，隨後臉微微一沉，“你放手。”
他仰頭大喊道：“不，我不放！”
“是你自找的。”說完，賀連兩手抱著他的腰開始往後拉。
誰知雪笙力氣太大，沒有一點要拉開的痕跡。賀連又加大了力道往後扯。
兩人打起了“拉鋸”戰，雪笙喊得跟殺豬似的。他一不小心，腳下一滑往地上撲去，“你別拉我……啊！”
懷裏的人似乎被什麼滑了一下，再加上賀連用力往後拉，他就變成了肉墊往後倒去。
“嘩啦啦——”椅子倒了下來，狼藉聲過後，隻剩下一片寂靜。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賀連的腦袋被地板震了震，耳邊嗡嗡作響。他疼得皺了皺眉，忽然感覺唇上傳來一陣溫熱，軟軟的，隱隱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他慢慢睜開眼睛，望進了一雙小鹿般無措的眼眸裏。
兩人唇瓣相貼，視線交彙之時，皆是一愣。
唇上傳來他的溫度，雪笙的臉“轟”地紅了個透。
心髒忽然傳來一陣悸動，似乎有跳得越來越快的趨勢。雪笙貼在他身上不敢動一下，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
賀連狹長的桃花眼閃了閃，覺得他的反應可愛得緊。他忍不住笑道：“可以起來了沒有？”
“我……”雪笙的臉上閃過了慌亂，趕緊從地上起來。手卻無意壓到了他的某處。
聽到身下的人壓抑地悶哼了幾聲，他的動作更加慌亂了，“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