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初春還殘存著一絲寒意,窗外的鳥兒啄著樹上冒出的嫩芽,淡淡的清香從窗外飄了進來。
“醒了?”背後傳來一陣嗓音的顫動,賀蘭的臉一紅,趕緊從床上坐起身來。
被單滑落那一刻,露出了他身上曖昧的吻痕,顧禹城看著那光滑的後背布滿自己留下的印記,呼吸不禁一緊。
賀蘭感覺到旁邊那道熱烈的視線,忽地打了個激靈,“那個……我、我要起床了。”要不然菊花不保了!
“起這麼早幹嘛,再睡會兒。”腰上攬上了一條長臂,微微用力,賀蘭被再次摟進被窩裏,他掙紮了幾下,眼睛瞪的老大,好像被嚇到了,“我想起來喝杯水!”
“嗯……”顧禹城發出幾聲埋怨的聲音,腦袋在他的胸膛蹭來蹭去,就像一隻大型貓科動物,“我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跟你一起度假,陪我睡一會兒……”
聽著他疑似撒嬌的話,賀蘭的眉毛狠狠地抽了抽,他一把推開他的腦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膩人了!”
他眨了眨眼睛,“有嗎?”
“……”
半小時後,賀蘭百無聊賴地看著天花板,忽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聽到那聲音,顧禹城不由一笑,“你餓了?”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賀蘭一臉黑線,“是啊,主子,你打算起來漱洗了沒有?”
“嗯……這提議不錯。”
賀蘭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這家夥太氣人了,他剛想給他點教訓,沒想到身子一輕,被他抱了起來,“你……”
他雙手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來。抬頭瞧著他專情的模樣,賀蘭的心火一下子被澆滅了。
他沉默了一陣,總結道:“顧禹城,你太會寵人了。”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你說的沒錯。”
“你小心我哪天被你寵到理智全無,反過來欺負你。”
某人委屈地道:“你已經欺負我好久了。”
“……”
兩人洗完臉,換好衣服就出了賓館,他們沒有開車,步行在歐式花道上。
賀蘭劃拉著手裏的手機,雙眼閃閃的發著光,“前麵街頭那間餐館的蒜香麵包和咖啡很正宗,我早想來吃了,今天終於有機會。”
顧禹城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拉著他的手慢慢地朝餐館走去。
“等等……”賀蘭拍了拍他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似的,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個方向。
顧禹城循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個高挑的身影映入眼簾,一頭銀絲披在背後,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染了銀發的女子,但他的身形不像女人,寬肩窄臀,身材傾長健碩,足足有一米八,反倒像是個男的。
顧禹城權當賀蘭盯著那人看是因為好奇,剛想催他去餐館,沒想到他掙開了自己的手,準備往那人跑過去。
“賀蘭?”顧禹城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叫了他一聲。
“我感覺我好像認識那個人。”賀蘭呐呐說了一句,立刻朝對麵街跑了過去,他回頭喊了一句,“我過去看看!”
顧禹城有些搞不清狀況,跟著他跑了過去。
那是一個水果攤,那個滿頭銀色長發的人正在買橙子,“今天的水果挺新鮮的。”
老板哈哈一笑,“客人你真識貨!”
他把籃子遞了過去,“把這些包起來吧。”
“好的。”
賀蘭離那人越來越近,聽到他熟悉的嗓音,他心裏一緊,握著那人的肩膀,猛地把他轉了過來。看見對方的麵孔,兩人皆是一愣。
“果然是你……”賀蘭放在他肩上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裏?”
一陣驚訝過後,賀連垂下眼眸笑了笑,“是大哥啊,好久不見了。”
“賀連你怎麼弄成這樣了,頭發怎麼白了?”他說著忍不住心疼,“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跟大哥說說。”
賀連的眉宇間成熟了不少,他把發白的頭發撫到耳後,一時美得有些晃眼,是一種雄性的美。
賀連有些嫌自家大哥太麻煩,但他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他歎了歎氣,裝模作樣地道:“大哥,我過的很好。你們還在找我嗎?這麼多年了,幹嘛不放棄?”他本以為逃到這裏就不會有人發現了,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賀蘭皺了皺眉,“你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我弟弟,我們怎麼會……”
“大哥。”賀連一把打斷了他,語氣裏帶著歉意,“這些年我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很抱歉給你們帶來麻煩。當初我無聲無息地走了是迫不得已,希望你們能原諒我的任性。”
賀蘭搖了搖頭,眼裏夾著幾分心疼,“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跟大哥回家吧。媽她好想你,她好久沒見過你了,整天念叨著你,現在也快過年了,你跟我回去,大家整整齊齊坐在一起吃頓飯,好嗎?”
他抿了抿唇,“對不起,大哥,恐怕我回不去。”
“為什麼?”
“是工作上的事。”
“賀連!”他低低吼了一句,臉黑得像鍋底,他的直覺告訴他賀連在撒謊。
“對不起,大哥。”賀連低低說了一句,付了錢,接過老板手裏那袋橙子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