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飽了，從茶鋪裏出來就揮手告別回家，賀連和雪笙他們得走到鎮口那邊的公路上才有車打，他們並肩走在鋪著雪的道路上，河水流動的聲音傳到耳邊，很是愜意。
雪笙突然攥起他涼涼的手揣進衣兜裏，假裝理所當然地道：“這樣更暖和。”
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害羞，賀連不禁一笑，無意間抬頭，竟看到夜空飄下點點的雪白，他歎道：“下雪了。”
“嗯。”雪笙沉吟了一聲，慢慢地攤開手掌，一朵輕盈的雪花正好落在上麵。
賀連看著雪花在他的手心裏融化成一灘水跡，眼神忽然有些飄渺和遙遠，“你說我們一直走，會不會一路到白頭？”
“不打傘就會。”雪笙嘻嘻地笑著，卻隱隱可見水光在他的眼裏閃動。
突然一陣鈴聲響了起來，賀連從口袋裏掏出電話，是顧浚源打來的，他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他疲憊的聲音，“賀連，出來喝點東西吧。”
他察覺到顧浚源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我好累……我怕過陣子連勇氣都消耗掉了。”
“你……是不是鄭浩南又做了什麼？”
那邊傳來一聲歎息，“他說對我是一時興起，之前我還不信，可是我最近感覺到，他真的隻是把我當成一件玩具而已。”
“不是吧？你這樣就愛不動了？”賀連有些詫異，因為在自己的印象中，顧浚源可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我不知道……”那頭的聲音很失落，好像受了不小的打擊。
賀連心裏咯噔一跳，“你這麼愛他，你就這樣放手了？”
“誰說我要放手？是鄭浩南太難搞了。”顧浚源抓了一把頭發，反而被他的話激起了一些鬥氣。
賀連沉默了半晌，道：“這樣吧，我幫你想想辦法。”
“嗯，謝謝你。”
掛掉電話後，賀連連連歎氣，惹來了雪笙好奇的目光，“是誰啊？”
“顧浚源。”
“他怎麼了？”
賀連揉了揉眉心，“那小子在情路上受了打擊，我給他整點法子。”
雪笙忽然想到什麼，笑道：“我們最近怎麼在幹牽紅線這事啊？”
賀連抬起手臂搭著他的肩膀，半個人懶懶地靠在他身上，“這是月老的意向，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一股清雅的鬆香撲了過來，雪笙覺得耳朵有些發燙，他掩飾性地笑了幾聲，“我們這是在幫月老的忙嗎？”
賀連沒有回答，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羞赧上，他垂眸盯著那飽滿的耳垂半天，忽然傾過頭含住了它。
溫熱的濕意傳來，雪笙忸怩地嚶嚀了一聲。他趕緊推開他的腦袋，裝作凶惡的樣子瞪了他一眼，“我說你的注意力不集中，是不是該治一下了？”
“我不回你一句話，你就說我注意力不集中啊？”他咧開嘴角一笑，“該不會是掩飾你羞澀的借口吧？”
“什、什麼？”雪笙差點咬到了舌頭，“我才沒有！”
他哈哈笑了一聲，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別摸我的頭！”雪笙一把拍開他的手，黑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
“有什麼好介意的。”賀連笑了笑，見他梳理著頭發，調侃道：“弄什麼弄，弄個發型給我看啊？”
雪笙抓著被他揉亂發頭發，語氣淡得有些冰涼，“每次聽到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都想踹你一腳。”
“別、別……”賀連幹笑了幾聲，“哎呀，誰弄亂了你的頭發，我幫你弄回來。”
“不用了，都弄好了。”雪笙淡淡的說著，越過他往前麵走。走了一段，聽到後麵沒有腳步聲傳來，他又轉過身看著幾米開外的賀連道：“愣著幹什麼，快跟上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