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肥胖和豐腴的差別。三十歲,小腹微微隆起,身材越加成熟。連接著胸以下的曲線自然過渡,渾圓中透著柔軟的彈性,她側過身,看著自己的臀部……
她的臉紅了,盡管衛生間除了自己沒有另外的生物。
由於臉紅,蘇曦發現自己的臉蛋兒更加漂亮,光彩照人,水葡萄一樣的眼睛,豐滿的嘴唇,挺直的鼻梁……
可是丈夫從來沒說過自己漂亮。隻是有時被自己追問急了,才迫不得已地說一句“還可以”,蘇曦總也猜不透“還可以”是漂亮到什麼程度。
也許丈夫隻不過是想說自己並不難看,但他沒說自己漂亮,也沒說自己是個美人。直到現在,蘇曦也不知道她在丈夫的眼裏是漂亮還是不漂亮。隻有蘇曦辦公桌對麵的錢大姐說蘇曦耐看,有氣質,是那種男人看了會喜歡上的女人。反正不管怎麼說,蘇曦現在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蘇曦衝完澡涼快了許多,隨手打開了電視機。焦凱經常下班不回家,看電視是蘇曦消磨時間最常用的辦法。
時間在悄悄地流逝,已經十一點多了,焦凱還沒回來。
蘇曦在心裏默念著:“焦凱,你怎麼還不回來,你在幹什麼?你知道不知道我還在等著你回來呢?”
蘇曦在黑暗中借著月光看了一下表,不知不覺已是十一點五十分了。她心裏一陣煩惱:又是一次半夜未歸。
這時,她的心情從思念到盼望到乞求,直到後來轉變成一種怨恨。她想,如果超過十二點鍾他再不回家,我就打手機,一定得把他弄回來,他可能又去打麻將了……
十二點已過,焦凱還是沒回來。
蘇曦拿起電話開始給焦凱打手機,一連打五遍,都是手機呼提示音。剛撂下電話,焦凱的電話就掛了進來,用很不耐煩的口氣說:“馬上回來……”
等到淩晨一點三十分,焦凱終於回來了。
打開門進來後,他鐵青著臉,開口第一話就開始責備蘇曦:“你接電話就發脾氣,在電話裏大喊大叫,有那麼多朋友在場,你一點兒也不給我麵子。”
蘇曦在家等了焦凱一個晚上,本想把他叫回來早點兒休息也就算了。沒想到,焦凱直到現在才回來,而且不但毫無歉意,甚至反過來對她發脾氣,剛一進門就興師問罪。
蘇曦感到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的怒氣也被挑起。她杏眼圓睜,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這麼多年這麵子我已經給足你了,再者你回電話別人怎麼能聽得見,你回來晚了還有理?你在意過我嗎?你還是個男人嗎?你有責任感嗎?你總是拿我跟別的女人比,你怎麼不跟別的男人比呢?比你有出息的男人多著哪。你的朋友、同學當大官。掙大錢的還少嗎?人家也沒像你似的忙得天天不回家。你就是見麻將挪不開步,玩心重。別人家的男人對媳婦好的多著呢,誰像你,三更半夜回家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會說。”
焦凱聽妻子這麼一數落,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接口說:“你不就是瞧不起我嗎,變著法子損我,我就這‘X樣’,能過就過,不能過拉倒。”
蘇曦給嗆得半天沒說話,忍了又忍好言相勸道:“我也不是禁止你玩,但你得有個限度。你看都幾點了,這樣對你身體不好,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總也長不大,不知道愛惜身體。”
焦凱賭氣地說:“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蘇曦口氣變軟地說:“你以為我願意管哪,誰不知道歇著好,你不是我丈夫嗎?你不是孩子的父親嗎?這個家也不全是我的,憑什麼總是我管家,你在外麵玩?”
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
焦凱認真地說:“你也可以去玩兒呀。你願意去哪玩兒就去哪玩兒,願意玩兒什麼就玩兒什麼,你隻要別管我就行,就當沒有我這個人。”
蘇曦惱怒地說:“你說的都是廢話。你也玩兒,我也玩兒,這個家還要不要了?你不是這個家的人嗎?難道這家就是我一個人的?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沒正事。你有什麼資本,一天到晚總是玩兒?別人玩兒是功成名就了,你什麼都不是,還在玩兒。結婚七年,你玩兒六年,還沒玩兒夠。你要是有正經事情,我支持你,你一天到晚除了打麻將,就是喝大酒,誰知道你喝完酒都幹什麼去了?”
焦凱聽出蘇曦話外有音,抗議道:“你別血口噴人,胡亂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