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就開始唱起來,直唱到後半夜,嗓子都沙啞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秦宇飛說:“行了行了,這些錢歸你了,你休息一下吧,嗓子都唱啞了。”
春花說:“嗓子還能出聲,再給先生唱一支吧,這麼多的錢,唱少了不配的。”
秦宇飛看著額上滲出熱汗的春花,眼睛一下子濕潤起來。
“好了,別唱了,別唱了。”
當春花的嗓子沙啞得唱不出聲時,秦宇飛終於發出了這樣的喊叫。
歌聲戛然而止。
春花愣愣地看著秦宇飛,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距離他所付的錢款,還差十首歌呢。
秦宇飛說:“坐下吧,歇一歇,別把嗓子唱劈了。你畢竟不隻為我一個人唱歌,以後還要為許多人唱歌,沒有了嗓子,你靠什麼賺錢呢。”
春花挨著秦宇飛坐下,感慨地說:“李先生,您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到我們這裏的男人,大多是來玩的,他們所付的錢與他們所玩的程度成正比,付了錢,就要盡情地玩,才不管別人的死活呢。如果換了別的男人,看到我嗓子啞了,說不定會得意開心地笑呢。”
秦宇飛將杯子端起來說:“你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春花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說:“先生,您為什麼這樣善良啊,是小時候父母教育的嗎?”
秦宇飛不說話,看著春花又端起杯子喝水。水是幹淨的,秦宇飛沒往裏邊放蒼蠅粉,他不忍心坑害這個鄉下來的小姑娘,他在她身上總看到自己家鄉的影子,那些父老鄉親還有他的妹妹。
秦宇飛奇怪,數月以來罪惡的因子一直在他的身上作怪,一個報複的欲望強烈地催促著他,他是為了報複才到了這座城市,為了完成他的報複計劃才修改自己的容貌,而這欲望卻在春花麵前突然變淡了,這是為什麼?他說不清楚。
春花喝完水,仍是認真地看著他,好像等待他的答案似的。
秦宇飛說:“你很像我的妹妹,我有個妹妹,跟你差不多大。”
春花問:“她在幹什麼?”
秦宇飛說:“在家務農。”
春花吃驚地說:“你這麼有錢的先生,不讓妹妹去大學讀書,卻讓她在家務農,我真搞不明白。”
秦宇飛說:“這沒什麼搞不明白的,人各有誌嘛。她務農,是喜歡務農;她不上學,不是沒有錢才不上學,她看見書本頭就發暈,是自己對學習不感興趣。”
春花接過話說:“想不到這世上還有不愛上學的女孩子呢,我當初是多麼想上學呀,都快想瘋了,可我沒錢上學。要是我有你這樣一位有錢的哥哥,一定可以讀到大學的。”
秦宇飛笑笑,有點宿命地說:“人各有命,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自己胡思亂想是沒有用的。”
春花歎了口氣說:“我媽就很認命,她常說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看起來我真是個天生無福的人啊。”
秦宇飛沒再接春花的話茬,他打著哈欠,一副困倦的樣子。
春花說:“先生累了吧,是否要休息一會兒啊?”
秦宇飛這才意識到夜已很深了,他看看表說:“不玩了,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春花說:“先生住哪裏呀,要不要我送您回家啊?”
秦宇飛一笑說:“你把我送到家裏,我再把你送回來,我們倆人的時間就全部在往返的路上了。”
春花說:“我隻要送先生,不要先生再送我了。先生給了這麼多錢,我隻唱了幾首歌,實在是受之有愧。”
秦宇飛站起身來說:“別提錢的事了,我今生能碰上你,也算是一種有幸吧。我一直跟很風騷的女人打交道,第一次碰上你這麼正經的女孩,讓我對女人有了新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