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吳中元正色點頭,轉而問道,“對了,太平寨的那個姓周的頭目易換那兩枚補氣丹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老瞎子沉吟回憶,片刻過後出言說道,“十五年前。”
“蛇族的那個男子的聲音你還能不能分辨出來?”吳中元再問。
“想必可以,但此人年老,此時很可能已經過世了,”老瞎子說到此處話鋒一轉,“但此事多有虛無,聖上不可寄予厚望。”
“你所謂的虛無是指無有此物,還是指我們尋它不到?”吳中元問道。
“後者,”老瞎子說道,“依我看混元鼎確有此物,隻是已經失落多年,怕是不易尋獲。”
“先生忘了一點,混元鼎個頭兒很大,”吳中元說道,“而且似這等神奇寶物,沒有誰會舍得將其毀去,最大的可能是藏匿在某個隱秘的地方,在煙雲山的地下密室中存留有不少竹簡木牘和古碑銘文,我們可以去那裏尋找線索。”
老瞎子緩緩搖頭,正準備說話,吳中元搶先說道,“我們還可以去蛇族和太平寨尋找售賣和易換補氣丹藥的那兩個人,即便那兩個人都死了,我們也能順藤摸瓜尋找蛛絲馬跡。”
“丹鼎再大,與玄黃八方相比也是滄海一粟。”老瞎子大潑冷水。
吳中元點頭說道,“確是如此,但我們還可以前去牛族尋找當年換走那三麵銅牌的勇士,而今牛族已經歸順臣服,雖然歲月久遠,但是隻要我們用心尋覓,總會有跡可循的,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我便不信舉全國之力也尋不到這混元鼎。”
“聖上要舉全國之力尋找傳說中的虛無之物?”老瞎子有點兒後悔提起混元鼎了。
吳中元沒有接話,沉默良久方才歎氣說道,“先生,你知不知道先前一戰我們死了多少人?”
老瞎子知道吳中元為什麼有此一問,“我知道我們的處境堪憂,但是將希望全部寄托於一個傳說中的丹鼎亦不是萬全之策。”
“言之有理,”吳中元說道,“先生,近段時間我一直奔波忙碌,而你也日夜操勞國事,咱們之間少有深談推敲,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應該辦?”
老瞎子閉目沉吟,不曾接話。
吳中元歎了口氣,“先生,你沒有經曆過先前的東海戰事,對戰況不甚了解,你可知道對方有多少三虛高手?你可知道我們勝的何其凶險?包括製造火器在內的所有外力都是治標,隻有幫助人族勇士提升靈氣修為才是治本,隻剩下九個月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也知道服用丹藥提升靈氣修為根基不穩,多有弊端,但咱們的時間不夠了,即便我即刻參研金簡玄文,也很難推演出幫助他們快速擢升的修煉法門,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但凡有其他辦法可想,我也不會大海撈針,前去尋找五千年前的一件事物。”
“身為臣下,不能為君王分憂,當真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老瞎子多有愧疚,“既然聖上心意已決,咱們便尋它一尋,但聖上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於混元鼎,還需有應急之法,萬萬不能孤注一擲。”
“這個我知道。”吳中元點了點頭。
老瞎子想了想,出言說道,“此事定要謹慎從事,知情之人不宜太多,聖上可挑選數人同行,一旦著手尋找,一定力求快速,萬不要拖延的太久,以免其他幾道得知消息故布疑陣,暗算加害。”
“此事短時間內怕是很難完成,不如這樣,我坐鎮留守,由先生帶隊尋找。”吳中元說道。
“不可,神族大敗在前,眼下正在惱羞成怒,聖上近段時日的行蹤不宜為外人知曉,若是久居都城,怕是神族餘孽會密謀暗算,”老瞎子說到此處又補充了一句,“況且聖上也不是個待得住的人。”
吳中元笑了笑,沒有反駁。
“六部還有大量公務急需處理,我這便退下了,聖上也早做準備,早些動身。”老瞎子尋摸拐杖,站立起身。
吳中元起身親送,出宮途中老瞎子再度將之前所說的線索敘說了一遍,能夠回憶起來的所有細節皆無遺漏。
出得宮門外,吳中元真心叮囑,“先生,你無有靈氣修為,日夜操勞多有疲憊,一定要保重身體。”
老瞎子連連點頭,出言謝恩。
吳中元伸手招來禁衛為老瞎子引路,老瞎子走了兩步之後止步轉身,“聖上當早些回返,待得農時過後,我得出去一趟,將之前未曾畫完的地圖勾畫完成,他日您排兵布陣也能有所參照。”
“嗯,好。”吳中元點頭應聲。
老瞎子轉身離去。
吳中元目送老瞎子走遠,然後緩步回宮,與此同時自腦海裏思慮挑選隨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