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隻是心中悵然,卻並未表現出來,他所經曆的事情和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產生依靠別人的念頭,男人是被別人依靠的,而不是依靠別人的。
吳中元本想立刻送這個女勇士回去,但轉念之後又改變了主意,“你心神不寧,氣弱體虛,此時若是施展瞬息千裏送你回去,怕是會多有變數,你且在這裏滯留幾日,尋得合適的機會我就送你回去。”
女勇士並未多想,“但聽聖上安排。”
吳中元沒和女勇士說實話,實則他不立刻送女勇士回去並不是因為女勇士有傷在身,而是他在做最壞的打算。
此時溫度已經上升到了女勇士所能耐受的極限,峽穀裏的魔族獸群也發出了慘叫和哀嚎,此處待不住了,得換個地方。
急切的思慮之後,吳中元帶著女勇士瞬移消失,他沒有帶著女勇士去與老猴子和大甲蟲會合,它們所在的那處山洞被他布下了靈氣屏障,有靈氣屏障阻隔,老猴子和大甲蟲不會被高溫所傷,他現在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緩口氣兒,回回神。
現身之處是昨夜去過的一處山洞,山洞裏堆滿了魔獸的屍體,異味兒甚是濃烈。
女勇士本來已經熱的快要暈厥了,突然到得清涼之處,頓感舒爽,長出了一口粗氣,轉而摘下腰間水囊遞向吳中元,“聖上,喝口米酒。”
吳中元接過水囊卻並未飲用,持拿片刻又將那水囊遞了回去。
女勇士拿回水囊的瞬間就喜歡上了吳中元,水囊原本是燙的,而此時水囊卻是涼的,毫無疑問是吳中元以自身靈氣為水囊降了溫。
喜歡一個人是有理由的,不可能沒有理由,所謂沒有理由無非是自己是含混的,不能靜下心總結整理。女勇士原本隻是敬畏吳中元,並不喜歡他,之所以瞬間就喜歡上了他,乃是因為吳中元很細心,而且他的細心是無心的,她能發現吳中元正在想事情,為水囊降溫是下意識的舉動,並不是為了討好她,即便她不是一個女人,吳中元也會這麼做。最難能可貴的是吳中元在接拿水囊和遞還水囊的過程中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可比和聲細氣兒的叮囑和提醒厚重無數倍。
吳中元的確在想事情,但他知道女勇士在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也知道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麼,別說是他,就算換成一個普通男人,也能敏銳的察覺到異性對自己有沒有意思,他留下這個女勇士也的確有為自己做伴兒的成分,但更多的還是在做最壞的打算,萬一自己真的回不去了,這個女勇士可以將他在魔界最後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以及對後事的具體安排告知王欣然等人。倘若還能尋到一線生機,或許還會需要一個助手。
他一開始就沒準備跟這個女勇士發生點兒什麼,故此才會用氣虛體弱為借口留她在此,如果有其他想法,直接一句‘現在魔界隻剩下咱們兩個了,我不一定回得去,你如果走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等最後關頭我再送你走。’女勇士在同情和敬佩的雙重作用下肯定會對他有求必應,甚至主動投懷送抱。
但是他沒有這種想法,所以一開始就一點縫隙也不給對方留,甚至連讓對方誤會的機會都不給,沒有偷瓜摘棗之心,就不做那瓜田李下之事,做了瓜田李下之事,肯定就是想偷瓜摘棗,被人當賊打一點兒都不冤,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幹這事兒的人智商不怎麼及格。
每個人遇到重大變故都會發懵,吳中元也不例外,他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情勢惡劣,越得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