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王欣然幹笑了兩聲,“我剛才說了,像這種事情涉及到很多複雜的法律條款,你師兄有沒有跟他簽訂務工合同,雙方有沒有雇傭關係,事發時是他主動向你師兄求助還是你師兄主動參與,這些都可能影響到責任的認定。”
“做人不能這麼卑鄙吧?”吳中元無比氣憤,剛才趙琳曾說過是律師不讓趙大中給錢,這說明趙大中的律師正在設法幫他脫罪,趙大中若是脫罪,林清明自然就成了替罪羊。
“黑社會還有不卑鄙的嗎?”王欣然輕蔑冷笑。
吳中元深深呼吸,平息情緒,“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準備給錢?”
“他肯定不會墊付醫藥費的,”王欣然將煙頭兒彈進了垃圾箱,“你師兄入院已經十幾個小時了,他如果有心支付醫藥費,早就把錢送來了,不會等你開口的。”
“我還是不太懂,這事兒趙大中是罪魁禍首,他怎麼也不可能撇清……”
不等吳中元說完,王欣然就打斷了他的話兒,“誰能證明他是罪魁禍首?他可能隻是受害人,案件怎麼定性不但取決於公安機關的調查,還得看律師怎麼運作,你真以為法律沒空子可鑽?”
“我操他媽的。”吳中元氣急罵人。
“生氣沒用,不用等到天黑,他們不會給錢的,快想法兒籌錢吧。”王欣然說道。
“你,你,你們的勢力那麼大,能不能跟警察打個招呼……”吳中元厚著臉皮求助。
“這個我可幫不了你,我們絕不會幹擾司法公正。”王欣然連連搖頭。
“關鍵現在也不公正啊,我哥是為了幫趙大中……”
王欣然再次打斷了吳中元的話,“這個需要事實說話,證據說話。”
吳中元沒有再說什麼,讓王欣然插手此事,也的確有點兒強人所難。
王欣然知道黃萍在等吳中元,衝黃萍努了努嘴,轉身向走廊走去。
吳中元走過去自黃萍身旁坐下,靠上椅背,歎了口氣。
“怎麼樣?”黃萍緊張的問道。
“什麼?”吳中元反問。
“清明的傷怎麼樣了?需要多少錢?”黃萍問道。
吳中元沒回答黃萍的問題,而是隨口反問,“你怎麼來了?”
“有人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清明在這裏住院,沒人照顧,我就來了。”黃萍說道。
“誰給你打的電話?”吳中元追問。
“不認識,是個男的,”黃萍搖了搖頭,“我問他是誰,他也沒說。”
“號碼呢?”吳中元又問。
“我沒手機,他打的是廠裏的電話。”黃萍說道。
“什麼口音?”吳中元再問。
“不是普通話,應該是咱那兒的人。”黃萍說道。
吳中元沒有再問,知道黃萍情況的人並不多,此事與趙穎等人無關,極有可能是趙大中等人所為,他們給黃萍打電話是想讓她過來把趙琳替回去。
“他們是不是不想給錢?”黃萍低聲問道。
吳中元沒有回答。
“我可以跟廠長說說,預支下個月工資。”黃萍說道。
吳中元腦海裏浮現出的是杯水車薪四個字,不過黃萍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一會兒等王欣然回來,可以跟她商議一下,同意加入他們,看看能不能預支點錢。
“這個手機給你,缺個內存卡,你買了裝上。”吳中元自背包裏拿出了之前買的手機遞給黃萍,“我放寒假了,我在這兒看著就行,你回去吧。”
“我不要。”黃萍往回推。
“我留著也沒用,這個也值不了幾個錢,你留著吧,以後找你也方便點兒。”吳中元將手機塞到了黃萍手裏。
黃萍忐忑的握著那個手機,“那謝謝你了,我已經跟廠裏請假了,還是我留下照顧清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