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幟棠身後明明站著兩個人,但第一眼看過去一定是那個站沒站相,優雅隨意的年輕男子,正是姬淩寒。
他穿著一身休閑服,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那麼隨意,他劍眉星目,鼻峰筆直,嘴巴一直在動,不知在說些什麼。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眨著好奇的光芒,四處打量,時而露出驚歎的目光。
他本就年齡不大,又做出一副天真神態,簡直就是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在讚歎周圍的景色。
可是離得近了就能聽見,他的聲音遠不如他表現的那麼激動熱情,相反,是冷靜低沉的男聲:“這周圍都沒有可藏身之處,隻有那片過人高的林子有些怪異。那不像是自然生長的,估計遠比我們能看到的區域要大得多。這麼大麵積,又整齊的一塊地方,倒像是人工種植的。”
他頓了頓,又用自認為很嚴肅的聲音接著說:“看這植物的搖擺幅度,不像是藏了人的,可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有問題。這隻能說明——小謹祤就被藏在這兒。”
這時,他旁邊的男子開口了:“這麼久,你就看出這麼點東西嗎?”
這聲音竟是堪比大提琴低沉悅耳的音色,卻又比美酒還要醇厚三分,比清澈的山泉還要純淨三分。如此美妙的聲音,聽到的人卻不用擔心會沉迷,因為它更是比冬日的寒冰還要冷上五分。
是美酒,它也是凍著的冰美酒,是山泉,它也滿是結了冰的冰渣子。
在你沉迷之前,激靈靈打個寒顫,也就醒來了。
再看說話的姬淩鋒,他的五官分開看與姬淩寒有幾分相似,但合在一起,又完全不同了。
姬淩寒眉毛圓潤,姬淩鋒眉角帶厲。
姬淩寒眼睛明亮,總是微微彎著,帶了溫和,帶了笑意,這大概是從夏幟棠那裏學得,但畢竟年輕,各種情緒也藏不住。
可是姬淩鋒的眼睛偏細長,黑色的眼珠少有波動,像一口古井,別說從中窺探眼睛主人的想法,看不到底的眼睛簡直連光都反射不出來。
姬淩寒即使在這夜色中,也耀眼的像帶了陽光,可是姬淩鋒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收斂的氣息甚至讓人連他的存在都察覺不到。
可是一旦他開口,一旦他開始彰顯自己的存在,你就再也不能忽略他了。他的一個動作,一句話,一個眼神都帶著難以言說的吸引力。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瞬間吸引著所有人的心神,再不能逃開。
姬淩寒看所有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瞬間集中在自己老哥的身上,不禁有些幽怨的開口:“哥,我說的不對嗎?你幹嘛搶我風頭?”
卻不想姬淩鋒看都不看他一眼,僅僅是嗤笑一聲,眼睛稍稍撇過身後站著的那些人,冷漠的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不屑:“你以為這些白癡幹嘛站在這裏?”
身後原本筆挺站著的壯漢聽到雖然姿勢依然帥氣,可是一股窘迫的氣氛還是蔓延開來。
姬淩寒一愣:“哥,你什麼意思?他們站在這裏不是因為被對麵那家夥發現給趕出來的嗎?跟小謹祤在這兒有什麼關係?”
身後這群大漢聽言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不知是因為自己這群人實力不濟被趕出來還是因為這姬家小少爺智商實在堪憂。
姬淩鋒已經懶得說話了。這個豬頭已經丟人丟到夏家的保鏢團了,還是把他丟給夏大哥吧。
夏幟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就算他們已經誌在必得,可也畢竟還沒有找到謹祤,這倆人也太不嚴肅了吧。
姬淩寒知道自家老哥的臭脾氣,隻好眼巴巴的看著夏大哥。
夏幟棠開口:“這人綁架了謹祤,看起來又知道我的身份,可見也是個膽大的人。這人眼力也好,竟然能發現藏起來的他們,我對我夏家之人可是很有信心的啊。”說著,若有若無的掃了後麵一眼。
看著身後這群激動的滿臉通紅,又是羞愧又是感動的大漢,姬淩寒無語。夏大哥,我知道你馭人很有一套。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打一棍子給個甜棗也把握的很精妙。
我很佩服你,可是夏大哥你能不能先跟我說明白啊,這踩著我捧你的人實在很不厚道啊。
似乎是看見了姬淩寒愈發幽怨的眼神,夏幟棠輕咳兩聲,接著講道:“我們一來,這人就急著要埋伏的人出來,原本我以為他是挑釁,顯示自己的能力,讓我們別打什麼歪主意。可是人出來後,他也沒有得意的神色,之前的急切也沒有了,甚至跟我們打太極。這說明他是個冷靜,有些城府的人。那他之前那麼急切又是為了什麼?因為裏麵有秘密,他怕被發現,怕被我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