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稍有猶豫,似是不舍般又看了看床上的弟弟,可是也經不住家主再三勸說,終於被“入土為安”的理由說服,鄭重同意盡早下葬。
就在老爺子假裝考慮哪日下葬的時候,衛輝表現的像個痛失愛弟的年輕人,他內心萬分冷靜,麵上卻表現的十分失控。
他用壓抑不住悲憤的語氣開口:“家主,我仔細考慮過了,這些天小涵正在跟許家老二鬥爭,可是現在……許家一定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說不定這整件事本身就是許家的陰謀。是他們害死了小涵……”
看衛輝越說越激動,衛老爺子毫不留情的打斷他,嚴肅的道:“輝兒,慎言!小涵的死我也難過,可是若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就太讓我失望了!”
這話恩威並施,衛輝也作出了應有的反應。他看似被斥責的有些羞愧,又有些不甘心。隻見他麵上瑟縮了下,眼神也恢複些清明,可仍然據理力爭,不過說出口的話遠沒有之前那麼理直氣壯,反而是有些強撐著的意味。
他說:“就算不是許家的人害死了小涵,這事也跟許家脫不了幹係!”
衛振聽到這話皺皺眉,顯然他對此是不太讚同的。衛振能力一般,人品倒是沒得說。在他看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固然悲慟,但是這倒怪不到許家人身上。
同時衛振對自己的大兒子會這樣說有些詫異,他心中的大兒子不是會這樣遷怒的人。大概是小涵的死給輝兒刺激太大了吧,他想。他卻是不怎麼擔心的,輝兒犯糊塗,父親總不會犯糊塗的。
這樣想著,衛振也就舒展了眉頭。
衛輝自然是看見自家父親的表情變化了,自然猜得到他在想什麼。卻隻是在心裏冷冷一笑,就讓父親看看這位英明的家主會作何決定吧。他竟是又微微垂著眼,一言不發。
再說衛老爺子聽了衛輝的話之後就陷入了沉思,也沒有發現衛振的異常。
衛老爺子緩緩開口:“輝兒說得對。許家一定會牢牢揪住這件事不放,到時候我衛家的麵子可就被徹底的踩在人家腳下了。”
說著衛老爺子微微皺著眉,快速的看了一眼床上衛涵的屍體,眼中隱晦閃過的一絲嫌惡的目光並沒有逃過衛輝的眼睛。
可是衛輝就像沒看到一樣自如的垂下了眼睛。本來就知道家主是什麼樣子的人,他現在這樣的表現衛輝自然不會在意。可是一想到小涵平日裏對家主的尊敬,可是對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如此冷酷的家主,竟然就這麼一點也不遮掩的對小涵露出如此厭惡冰冷的目光,衛輝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沒有人可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小涵。沒有人有資格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小涵。衛家主,如此高高在上的你,我看著你怎麼自掘墳墓,怎麼走進地獄。
要說冷酷,衛輝也不遑多讓啊。
衛老爺子調整好情緒,才接著開口:“而且小涵的事也確實與許家有關。許家不想放過我衛家,我難道就想放過他許家了嗎?”
不說在這個房間裏的第三個人衛振是如何的震驚錯愕,呆愣當場,隻說衛輝應景的隨著老爺子的話轉換著表情。聽說家主也認同小涵的事與許家有關,他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狂喜,而後家主的話,他的表情也隨之變得凝重。
衛老爺子犀利的目光盯著衛輝,在這樣宛如實質的目光下,衛輝表現的很是拘謹。他猶猶豫豫,帶著不確信的開口:“家主的意思是,先下手為強?”
衛老爺子滿意的露出微笑,摸著不長的胡子,又變回那個慈祥可親的老人:“孺子可教也。”
衛老爺子悄悄召集衛家骨幹,密謀一宿。這其中自然包括衛輝。
於是有了第二天早上大大方方的通知,三日之期,看似與往常一般無二,暗地裏各家可都沒閑著。
卻說到了衛家衛涵葬禮的當天,當地有頭有臉的人都去了,其他三大家族也各來了人,果不其然,都是家主。
衛家的小輩死了,哪怕是衛老爺子最寵愛的小輩,也是不夠格請動各位家主的,可是衛老爺子要讓權,還是給才能都很一般的大兒子,這事兒就大了,這要是真的,必然會引起一方整個局勢的變動。各家主出麵一探究竟也是預料之中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