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停了腳步,回頭對王夫人說道:“今天是大丫頭的生日。”

王夫人忙應著,卻不知賈母突如其來的說這一句是什麼意思。賈母見王夫人竟然不能領會自己的意思,心中有些不快,皺眉說道:“元丫頭進宮時間短,隻怕還不能適應宮裏的生活,在家的時候她也是金尊玉貴的,況且又是她十五歲的生日,我們很應該去求見太子妃,若是能求個恩典見上元丫頭一麵,也是好的。”

王夫人忙說道:“老太太說的極是,可是我們並不曾備禮物,隻這般空手去,隻怕……”

賈母想了想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左右這裏離毓慶宮也不遠,我們便過去吧。”

正歇著的太子妃聽到宮女來報,說是榮國公夫人攜威烈將軍夫人,工部員外郎夫人同知夫人求見。太子妃不由笑了起來,懶懶的說道:“這榮國府還真是不經念叨,罷了,叫她們進來吧。”

賈母等人入內叩見,隻見她從袖中拿出一隻精致的小葉紫檀盒子,雙手捧著說道:“奴才給福晉請安,恭祝福晉鳳體安康。這是奴才家的一點心意,請福晉笑納。”

太子妃示意依紅將盒子接過來,打開掃了一眼,盒子裏放著兩顆龍眼大小的明珠,光華圓潤異常,確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太子妃揮了揮手笑道:“賈太夫人客氣了,看座,起來說話。”

賈母等人斜簽著坐在繡凳上,陪著小心的說道:“回福晉的話,我們府裏的大姑娘在毓慶宮當差,她才進宮數月,奴才恐她不會伺候惹福晉生氣,便趁著進宮朝賀的機會想再囑咐她幾句,讓她好好伺候福晉。”

太子妃淡笑道:“賈太夫人有心了,今兒是賈宮人的好日子,本福晉也是才知道的,剛才還命廚下給她做了壽麵,你們來的正好,便去瞧瞧她吧,看看可委屈著了。”

賈母聽著這話意思有些兒不對,忙起來欠身道:“有福晉調教她,是她的福氣,哪裏會委屈著,福晉說笑了。”

一時小宮女領著賈母她們去了元春的房間,太子妃便吩咐人將賈母送的東西遠遠的丟到庫房去,不過是兩個明珠,她還不看在眼中,何況如今她有孕在身,更是倍加小心。

元春見了祖母伯母母親和弟媳,悲喜交加,卻也不敢再落淚,隻哽噎的說道:“老祖母,元兒還以為你們不要元兒了……”

賈母忙摟著元春叫道:“傻孩子,哪兒能不要你,快別委屈了,我們這不是瞧你來了麼。”賈母邊說邊拿出一疊銀票對元春道:“元丫頭,宮裏要打點的地方多,你快收起來,若是用完了,隻想法子捎信出來,我們再給你送。”

元春忙將銀票交於抱琴,讓她好生收起來,然後扶著賈母坐了下來,哽噎道:“老祖母,母親,伯母,鳳妹妹,我好想你們。”

賈母拍著元春的手道:“元丫頭,我們也想你,都是為了這一大家子,生讓你受委屈了。”

王夫人自見了女兒,連句話都說不全了,元春是她的頭一個女兒,自是看做眼珠子一般,這幾個月沒見,已經想得不行了,如今見著,王夫人發現元春的臉色並不好,這心裏便難受的如同刀絞一般,身為母親,那有不盼著兒女好的。聽了賈母的話,王夫人的淚珠落了下來,卻也不敢哭出聲,隻死死用帕子捂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