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搖搖頭道:“那倒沒有,一切和平日裏沒什麼兩樣,隻是身上的沒來。”
賈母笑道:“那是元兒身子好,你年輕,身子骨紮實,所以沒有反應也正常,而且這頭幾個月沒有反應,有七八成是個哥兒,若是個姐兒,一早便嘔吐起來的。唉,這頭三個月極是要緊的,若是咱們家裏能來人照顧著,多少也能放心些。可是……”賈母歎了口氣,不要說元春隻是個格格,就算是庶福晉有了身子,也沒資格讓娘家人來陪著,那是嫡福晉才能享有的特權,若是那得寵的側福晉,好生求了當家的爺,興許還能有個恩典,元春,一個上不得抬麵的格格,實際上就是個通房丫頭,再再不必想的。
“祖母,現在萬萬不能說呀,如今孫女兒隻是個格格,人微言輕,若是過早說了,引得別人存了心,再對孫女兒腹中的孩子不利,那可怎麼好?雖然家裏給了不少的銀子,可是這毓慶宮裏的人都刁的緊,倘他們收了銀子,隻息了那害我的心,元春便要燒高香了。若是讓他們知道我有了身子,隻怕拿了銀子也會照樣算計我的,不如得到情況穩定,顯了懷再說。到那時福晉差不多也生了,若是個小阿哥,便會引開他們的注意力,若是個小格格,那麼孫女兒腹中這孩子兒便顯得更重要了,太子爺也會重視的。”
元春說了一大篇子的話,聽得賈母和王氏直點頭,賈母歎道:“元春,你真是長大了,祖母和你娘親都能放心了,銀子上事情你不用擔心,自有我們張羅,你隻好好養著,千萬給太子爺生個小阿哥。”元春應了。賈母本想和元春再說說黛玉之事,可是顧忌著王氏在一旁,她知道王氏現在恨黛玉都恨到骨子裏了,若是她得了消息,一定會立刻上告,那樣就會破壞了她的計劃。
略想了一會,賈母笑著問道:“元春,你這陣子可曾瞧見你林表弟,樂平小侯爺?”元春不解賈母之意,隻搖了搖頭,賈母隻笑道:“沒見過便罷了,我隻是忽然想起來當初你姑媽最愛看戲,她頂頂愛看花木蘭,想來你林表弟也是會愛看的,若是你遇到你林表弟,便告訴她,說等她閑了,就到咱們家看花木蘭,前幾天聽你大伯伯現下京城有個極好的小旦,演花木蘭最拿手,扮相好,難得的是女扮男裝,竟瞧不出什麼破綻。”
元春聽了這話,心頭猛的一跳,抬眼看著賈母,賈母笑著點點頭,元春明白了賈母的意思,一抹玩味的笑意浮在她的唇間。王氏聽賈母一提起樂平侯,便已經陷入瘋狂的怨恨之中,那兒還會去想賈母的話外之意。
該說話都說得差不多了,該給的東西都給了,該傳遞的消息也傳遞好了,小太監悄悄來催,賈母便和王氏從小路穿到角門,隨著淩普出了宮。回到榮國府,王氏極想瞧瞧那釵子裏到底藏了什麼至關緊要的東西,可是賈母完全沒有給她看的意思,王氏想要說幾句,可是她還沒有開口,賈母一記眼刀便瞪了過來,隻沉聲道:“還不快請你老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