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漫不經心的用手指叩擊著桌子,想了一會兒便有了決定,他起身命人伺候他更衣,便去了毓慶宮外求見。

胤礽在外書房見了索額圖,索額圖上前見禮,胤礽還是和先前一樣,搶先一步攔住索額圖,親熱的喚道:“叔姥爺快不要多禮。”

索額圖就勢站了起來,手托著腰,微有些喘息的說道:“真是歲月不饒人啊,老臣到底是老了,如今腰杆子都挺不直了。看起來也沒幾天活頭啦,隻是我有負先皇後所托,沒照顧好太子殿下,對不住先皇後的托付。”

胤礽聽了這話,再看看索額圖那頭全白了的頭發,不禁一陣心酸,忙說道:“叔姥爺快別這麼想,您老當益壯,且得活著呢。叔老爺處處維護胤礽,母後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感激叔姥爺的。”

索額圖重重歎了口氣道:“老了,老臣和老妻都老了,連個人都識不清了,給太子殿下心裏添堵,真真是罪該萬死呀!還有何麵目見先皇後於地下。”索額圖狡猾的緊,他來一招以退為進,端看胤礽要如何招架。

胤礽果然黯然神傷,一直以來,索額圖都是以一個保護者的身份出現的,可是他忽然露了老態,在胤礽麵前示弱,胤礽便有些撐不住了,隻扶著索額圖坐下來,低聲說道:“叔姥爺別這麼說,胤礽並沒有怪叔姥爺的意思,隻是見那賈元春投了老福晉的眼緣,而且她又鬧了這麼一出,也不便再在毓慶宮待下去,叔姥爺一直替胤礽解決麻煩,胤礽便任性而為了。叔姥爺千萬別有什麼想法。”

過額圖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太子言重了,太子關心臣妻,賜婢女給臣妻,原是老臣一家的福氣,老臣一家隻有感恩的心,哪兒還會有別的想法,原本瞧著她生的好,又是個溫柔體貼的,隻是沒想到這賈元春會做出這種不靠譜的事情,唉,到底還是小了些,經不住事。”

胤礽見索額圖隻圍著那賈元春說話,一時有些不解索額圖之意,他剛將賈元春攆到索府,索額圖也不可能立刻就將那賈元春送回宮來,隻圍著她說話,又有何用?

索額圖看著太子長大,又一直在用心揣測太子的想法,所以太子一個表情一個眼神,索額圖都極清楚的知道是什麼意思。看出胤礽的困惑,索額圖隻淡淡笑道:“太子殿下千萬不要多心,老臣隻不過感慨幾句罷了。老臣過來主要是想問問太子殿下關於兩江總督的事情。”

胤礽眉毛微挑,隻問道:“叔姥爺想問什麼?”

索額圖道:“江南富庶繁華,兩江總督這個位子尤其重要,如今林大人下落不明,而兩江總督一日不可或缺,老臣想問問太子殿下的意思,要保舉何人出任兩江總督?”

胤礽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說道:“叔姥爺,兩江總督素來由皇阿瑪親自任命,從沒有臣子舉薦之說,如何叔姥爺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