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點頭道:“祖先生所言極是,你先去休息吧,歇足了精神我們再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祖無計微微躬身行禮,然後退了下去。薛蝌看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發呆的薛寶琴,皺眉喚道:“寶琴……”
薛寶琴卻如沒有聽到一般,眼神很是迷離,薛蝌心頭怒起,抓住薛寶琴的雙肩叫道:“薛寶琴,你給我清醒些,你聽著,你是大明皇室後裔,與狗韃子勢不兩立!”
薛寶琴被薛蝌搖得頭發散亂,她看著薛蝌哭道:“哥哥,我們姓薛,不姓朱,我們隻是外孫,為什麼我們要背負那麼沉重的包袱,為什麼要由我們去反清複明!”
薛蝌大怒,揮手扇了薛寶琴一記耳光,怒道:“不許胡說八道,舅舅們都死了,也沒有子嗣,大明皇室隻有我們這一點血脈,我們不反清複明,還指著誰去光複大明漢室衣冠,你忘記娘親的教誨麼?娘親若知道你為了一個韃子男子變成這樣,娘親豈會容你!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是公主,是大明的公主!”
薛寶琴捂著臉搖頭道:“不,我不是公主,娘親是公主,是亡國的公主。我隻是薛寶琴,是薛家的孩子!”
薛蝌看著薛寶琴被自己打腫了的臉龐,心裏不是個滋味,他將薛寶琴扶到椅上坐好,放軟了聲音勸道:“琴兒,你聽哥哥的話,日後哥哥得了天下,你想嫁什麼樣的人不行,別再想著狗韃子了,就算是哥哥同意,娘親也不會同意的。快別再提了。”
薛寶琴低頭哭了起來,薛蝌歎氣道:“琴兒,你清醒些,狗韃子已經知道了咱們的身份,我們是天生的敵人,彼此水火不容,別再想了,娘親就快回來了,此事絕不能讓娘親知道。”
薛寶琴哭了一陣子,拿帕子擦幹了眼淚,輕輕點了點頭。
且說那張佳氏一家三口倉皇逃出金陵,一連急行了四五個時辰,離開金陵已經有兩百多裏了,張佳門德才鬆了一口氣,命車夫放緩了速度,大家也好緩口氣。張佳蘭兒這才有時間問道:“爹爹,我們又不曾做過什麼,為何要如此狼狽的逃走?”
張佳門德被女兒問住了,他細細想了一回,臉色便非常難看了起來,是啊,他不過就是派人盯梢,其他的什麼也沒做過,為什麼要這樣自己嚇自己,慌慌張張的逃出金陵,這豈不是明顯的做賊心虛麼,不成,還得回金陵,有此等大好的時機可萬萬不能放過的,張佳門德心裏還想著報仇呢。他立刻說道:“蘭兒你提醒的極是,咱們回家。”說完張佳門德便命家人掉頭往回走。張佳夫人一聽這話眼淚便落了下來,她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一直沒說就是想讓一家子遠遠的離開金陵,讓時間衝淡丈夫女兒的報仇之心。可是……
往回走了兩個多時辰,天色便黑了下來,張佳氏一家子便找了一家客棧投宿。旗人家的姑娘在外麵行走是不蒙麵紗的,那張佳蘭兒也能稱得上絕色二字,她隨著父母親走入客棧,在客棧大堂中吃酒用飯的客人們頓覺眼前一亮,便有那心思不正的人打起了下流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