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阿哥跪安,康熙揮了揮手,阿哥們魚貫而出,康熙看著他們都走了,才對李德全說道:“李德全,你說朕這般決定到底對還是錯?”
李德全本不敢接口,康熙卻疲憊的說道:“你跟了我幾十年,有什麼就說什麼,就算你的話不中聽,我也不會砍了你的腦袋。說說吧,朕心裏不舒服。”
李德全心裏明鏡兒似的,他知道萬歲爺難受的是什麼,不過那是不能明說出來的,李德全隻說道:“老奴聽說民間有句俗語,萬不能為打老鼠傷著玉瓶兒,直親王可比玉瓶兒在萬歲爺心裏珍貴多了。”
康熙歎了口氣說道“如今這宮裏數慧妃跟著朕的時間長,她雖然掐尖兒要強總想多爭些,朕也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朕知道她想做貴妃,可是就憑她,還不配!朕想著封胤褆為親王,她該知足了,李德全,朕做皇帝也算做得不錯,當阿瑪,朕也覺得還說得過去,可是做丈夫,朕真是不合格,若是朕沒有這麼多妃嬪,也許不會有這些事端。”
李德全沒敢接話,隻是默默的聽著,他心裏明白,此時的萬歲爺隻是需要一雙能夠傾聽的耳朵。康熙拉拉雜雜的說著,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直說了一個多時辰,李德全給他續了七八回茶水,康熙好歹才算是說累了,隻起身打了個哈欠,帶著迷朦的睡意說道:“李德全,胤褆府上的佛堂修好之後,就把人送過去吧。”
李德全忙應了,服侍康熙在南書房裏間的小臥室裏歇下,看著康熙那疲憊的樣子,李德全不由輕輕搖了搖頭,做皇帝,真不容易啊!
因出了慧妃的事情,大家都沒有太好的心情過年,不知內情的朝臣們隻聽說慧妃娘娘突發重病,已經病得不能起床了,大概熬了不多少日子,各府的女眷遞牌子要求進宮探病,卻無一例外的被擋了回來,隻說慧妃得了惡疾,恐會傳染,已經封了慧妃的永福宮,不許人隨意進去。於是百官女眷們便又到直親王府表達自己對慧妃的關心之意,可是直親王府的管家告訴來人,隻說直親王和大福晉去為慧妃娘娘祈福了,並不在府中,又讓百官家眷撲了個空。文武百官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免暗自揣測起來。
五日之後直親王府的小佛堂重新修整好了,一輛烏篷青騾車從冷宮旁的角門出宮,進了直親王府的後門,一直到了佛堂外才停下來。此時佛堂前隻有胤褆和大福晉兩個人,胤褆上前掀開車簾,一身粗布青衣,頭戴青色尼姑帽的納蘭慧珠麵無表情的從車上走下來。
胤褆揮了揮手,小太監將烏篷青騾車趕走了。納蘭慧珠看著胤褆,眼神有些複雜胤褆推開佛堂的門,聲音低沉的說道:“額娘,就在這裏安度餘生吧。”
納蘭慧珠的身體不由的一顫,她看著胤褆哀求道:“胤褆,這是你的府第,難道就不能給額娘一些自由麼?”
胤褆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納蘭慧珠哭了起來,大福晉走上前輕聲勸道:“額娘,這是皇阿瑪的旨意,若不是爺和所有的阿哥們為額娘求情,隻怕額娘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