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廣逸邀請幾位同窗好友到府上做客,還托梁驍邀來了文竹。一行人來到褚府,見過了褚老爺和夫人。
聽說姐姐回來了,褚廣逸很高興——姐姐嫁人後,回來的次數很少,雖然和姐姐也說不上感情十分深厚,但是姐姐待自己一向是很好的。
褚廣逸帶著眾人前去姐姐院裏,準備相互引薦。
褚家修葺得典雅高貴,大家邊走邊欣賞。
剛進褚小姐院裏,甜兒停下了腳步,四處張望,似乎有什麼心事,艾芩看看梁驍,兩人麵麵相覷。
院子門口有一排倒座房,甜兒向裏麵走去,文竹嘲諷地喊道:“甜小姐,那是人家下人住的地方,你怎麼見著就跑去了?”其他人都暗自不滿文竹的挑釁行為。
甜兒絲毫沒有理會,徑直走過去。
甜兒慢慢走著,一間一間仔細看著,不時環顧一下,眾人不知道甜兒要做什麼,都好奇地靜靜觀望。
褚廣逸的黑眸中劃過幾道耀眼的光,那光的亮度足以照亮萬古長夜。
看了半天,甜兒跑出來,又跨進褚小姐的正院院門,環顧了一圈,隨即跳出來,又跑到倒座房那裏,眼眸晶瑩,目光中有憂鬱、有喜悅、有無限哀傷、還有疑惑,她轉身看向褚廣逸,幽幽地說:“我,好像來過這裏。”
所有人都是一驚,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褚廣逸款步走到甜兒身邊,柔和而堅定地看著她,像有什麼要傾訴,甜兒的眼光中也像在詢問什麼。
“你來過這?什麼時候?”
“小時候,十年前了吧。”甜兒看了看周圍,唯恐褚廣逸不相信自己,懇切地望著他,“小時候,我爹娘把我賣了,換了五個饅頭,然後,我就到了一戶人家。那時候我很笨很醜,主人小姐經常打罵我,後來,我不小心打碎了小姐的花瓶,被人毒打以後趕了出去。那之後,才到的梁家。”
“你還記得那家姓什麼嗎?”褚廣逸滿含心酸。
甜兒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那位小姐是不是眼角邊有一顆痣?”
“好像是,就在這裏。”甜兒邊回憶,邊用手比劃痣的位置,疑惑而驚異地注視著褚廣逸,不知道他怎麼會問這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甜兒心裏隱約有了猜測。
眾人疑惑不解又滿含期待地看著他倆。
“那是我姐姐褚聞鶯。”褚廣逸淡淡的一句可謂石破天驚,眾人不敢相信,難道,甜兒幼時竟是在……
甜兒深深凝視褚廣逸,想要透過他的眼瞳看入心底一樣。
“你還記得我嗎?”褚廣逸柔情無限地問道,聲音暖的可以融化雪山上冰封了千年的冰雪。
甜兒思緒隨淚水湧動,臉上同時有悲戚和喜悅,情意綿綿地說:“記得,你給我送過藥。”
----------------
此時,他兩人已經忘卻了周圍的一切,隻覺得世界上隻有彼此。兩人相互凝望著,模糊了的幼時記憶片段又清晰地浮現眼前。
曾經多少的牽掛、惦念、惆悵……一瞬間用上心頭。百般心思,相視無言,卻都融在臉上、眼中,鐫刻進對方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