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進了那幢新樓二單元三樓,和錢局長住對門後,妻子就患上了“紅眼病“,整天拿我當出氣袋,出門進門就嘮叨,嘮叨得我受盡窩囊氣,沒過上一天安靜日子。
“哼,你看人家錢局長,搬進三室一廳後就用公款把室內裝修得像皇宮似的。你呢?他球個兩室一廳連簡單裝修出沒搞,真丟人。”妻子的嘮叨,我心裏明白,人家姓錢的是局長,理所當然要分三室一廳,至於用公款裝室內,他有政權有財權,我這個小小的末副科長怎能與人家比呢!
有一天,妻子和錢局長的老婆一起上街買菜,她見錢局老婆身穿好幾百塊錢一件的衣服,戴的價值幾千元一條的金項鏈、金耳環、金戒指和金手鐲,買菜時,錢局老婆從小坤包裏掏出的盡是當50、100元的大額鈔票,買的是雞鴨魚肉和新鮮俏蔬菜,而自己卻摳塊票角票買點便宜菜,人比人,這生活差距真是天壤之別啊。妻子一進門總是用比上不比下的例子嘮叨我,嘮叨得我這個沒本事的丈夫也沒有嘴說,隻好忍受著。
又一個晚上,我吃罷飯和妻子看電視,忽聽“咚咚咚”有人敲門,妻子忙開門問道:“你找誰呀?”來者說:“我找錢局長。”“錢局長住對門,你走錯門了。”妻子不高興地說。“走錯門了?對不起!”那人不好意思點頭微笑地走了。
一看就知道,那人是給錢局長上供的,提了幾隻甲魚,幾條名牌煙,幾瓶茅台酒什麼的,妻子看得一清二楚。他走後,妻子就“咣當”把門一關,又氣的嘮叨起來:“你看人家錢局長才活的象人樣兒,吃喝用,有人送。而你這末副科長每月領怕工資僅夠養家糊口,節約無幾。聽人說,人家錢局長現在就有近百萬元的存款,咱拉連一萬元積蓄也沒有。真不叫人啊!”這天晚上,妻子就嘮叨了半夜,煩得我連覺都沒好。
後來,妻子聽說錢局長因貪汙受賄,數額巨大,不僅免了錢局長職務,還實行“雙規”,抄了家。從那以後,妻子再也不嘮叨我了,使我這個沒本事的“小副科”男人,在家裏過上了安靜的日子。
(原載福建《都市作家報》2003年9、10月第6版、重慶《三峽文藝》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