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火蜀王的怒氣後錦繡這才離開了皇宮,看著那些慌亂行走在朦朧煙雨的路人錦繡腳下停了一下,繼而施施然的慢慢走著,似雪白衣,出塵容顏,灼傷了人群中那一身墨色錦袍男子的雙眸。

行至一段時間後似察覺到有一抹灼熱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錦繡不由望了過去,四目相對的瞬間唇角緩緩上揚,如碧波般清澈的眸中劃過一抹清淺笑意。

不遠處,君璃澈身形愣了一下,而後撐著紙傘走到了錦繡的身前,擋去了如煙細雨。

“你怎麼來了?”

抬頭望著油紙傘下的那一張輪廓分明的俊顏,錦繡細語溫婉的問了出來。

“陪翊兒練箭時見天氣突然變色,怕是要變天,於是便出來尋你了。”隻是他沒想到雨來的這麼快,他才剛離開沒多久便起了風這雨也下了起來。說時將油紙傘遞了過去,示意錦繡拿著,而後才將擱置在自己臂彎裏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不緊不慢的係好帶子。待做完這一切後重新接過紙傘,道了一聲,“好了, 回去吧,翊兒在家裏等著呢!”

家?聞言,錦繡愣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一場雨來的猛而急,饒是二人有傘撐著,待回到府邸時身上的衣裳還是不可避免的打濕了。簡單的換洗了一番後錦繡便捧著一杯剛沏好的碧螺春站在了窗前,隔著半敞的窗扉看著屋簷外的滂沱大雨。

寒風透過半開的窗扉吹入室內,帶來絲絲涼意,君璃澈不由得蹙了蹙眉,繞過圓桌的一旁,取過搭在屏風上的披風。

肩上突然傳來的觸感讓思緒兀自沉浸在簷外那場大雨的錦繡猛然回過神來,待看清來人後又重新將視線移向了屋外。

“這場雨來的還真是時候……”

良久後,一聲近似於呢喃的聲音突然響起。

聞言君璃澈眼眸一沉,看著簷外那場雨漆黑眼眸中染上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

適逢這個季節火蜀國便會陰雨連連,但是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要來得更加的多且久。眼見著這雨已經足足下了半個多月了,朝堂上有不少人漸漸地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照這樣下去的話勢必會有地方爆發洪澇。

火蜀王看著朝堂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一幫臣子,問出了今日朝議最為重要的一件事。

“眾位卿家皆知,姚水一帶向來是洪澇多發地段,一旦此處爆發洪澇,勢必會直接影響到瀧城和忻城,此二城乃我火蜀國重城,斷然不能出事,不知此次哪位愛卿願意前往督促姚水一帶的防禦工程?”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百官你看我我看你,私底下。

良久後,人群中終於有一道聲音傳來,“回稟王,姚水一帶的防澇 工程曆年都是由微臣負責的,此番不如還是由微臣前往好了。”

畢秋楓當先站了出來,用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見狀一些官員連忙出聲附合。

“回稟王,縱觀朝堂之上微臣也認為唯有丞相一人能夠堪當此任。”

“末將也讚同,連年以來姚水一帶的洪澇多虧了丞相治理有方,瀧城和忻城這才得以洪澇之災。”

火蜀王看著你一言我一語,不斷複議的百官,心中升起一股怒氣,雙手緊握隱忍著怒氣不發說道:“眾位卿家可還有要說的嗎?”

察覺到火蜀王的目光停駐在自己的身上後錦繡緩緩站了出來,躬身說道:“回稟王,微臣亦願意前往。”

火蜀王看了一眼錦繡,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臉上已經略帶著幾分慍色的畢秋楓,循聲問道:“丞相,你看?”

畢秋楓也沒有想到錦繡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唱反調,心裏麵不免有些不悅,暗中狐疑的看了錦繡一眼。

對此,錦繡隻是笑了笑,回了畢秋楓一記稍安勿躁。

“丞相乃朝中元老,在百官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相信比起瀧城和忻城,王更加離不開你,夏侯將軍年少有為,更得丞相親傳,想必有關於如何治理水患之計也略有所知,不若此番由微臣和夏侯將軍一同前往如何?”

她這一番話說的不可謂不意味深長,既滿足了畢秋楓的虛榮心,消除了他心中的懷疑,同時也提醒了那高位上的王,身邊養著一隻狼。

聽完錦繡的這一番話後畢秋楓心中的疑慮才漸漸地打消了一些,同時也細想了一下錦繡剛才說的那一番話,覺得有幾分道理。

“既然錦侍衛有這份心的話,那就依他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