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微微輕顫的碧靈劍竟然不再有任何震動,隻是安靜地靜躺在靈王的手心,收斂了它所有的靈氣,竟似,它真的隻是一柄最為尋常的碧玉劍。
“你,究竟是誰?”
終於,靈王還是出口了疑問,並威嚴的抬起手腕,依舊緊握著碧靈劍指向了楚天易。
“靈王,恕老匹夫魯莽闖宮,隻因隱居山間的故人之女今日被靈王帶回了宮闕,所以,老匹夫特來向靈王說明,然後帶她離開。”
故人之女?
當然明白楚天易口中的‘故人之女’是指素女,靈王也確實意外這個道士那般闖宮竟然是為了一個村姑,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竟然有人那麼漠視他的威嚴,這般闖宮,不管他的理由是什麼,今日,他都沒有資格再活著離開這座金色宮殿。
出生後便是四夷國的王,被奉若神明般的敬仰和效忠著,在靈王的記憶裏,從沒有被忤逆的點滴經驗,所以,即使看清了楚天易的神妙功力,他依舊沒有懼色,一心隻想好好教訓這個無禮的老道士。
哪怕心底,國師曾經出口的那句‘危言聳聽’又隱約飄起了飛沫:
‘此柄碧靈劍是鎮國之寶,靈王隻要手握寶劍即可天下無敵,此劍決不可出鞘,一旦出鞘法力頓消,四夷國的千年基業,金殿的安寧都會毀於一旦,而靈王你,也會從此萬劫不複。’
靈王對國師這番太過懸而無依的結論隻是一笑應之,這些年,他從未拔出此劍,絕不是赫怕這句所謂的預言,隻是尚未遇到一個值得他拔劍相對的對手,但,今天,似乎不同。
靈王心底似乎一直有種強烈的感覺想去拔劍,甚至都不想等到楚天易先出手。
看著靈王已經將手握在了劍柄上,似乎隨時都會拔劍,楚天易忍不住深深的歎息了一下:
“孽障,你靜守了千年,終於還是讓你等到了今日。聽著,若不是知道天意難違,老夫絕不會讓你重見天日,當你出鞘定要盡你所能護著希王,護著天舞,護著天下蒼生避過那夜之浩劫,切勿讓老夫後悔此刻的選擇。”
這些話,靈王完全不能懂得深意,隻是,從楚天易那雙似嬰童般眼眸中又看見了那份慈祥,突然有一念猶豫,似乎不再想拔劍,但為時已晚。
一道碧綠光芒劃過,靈王手中的碧玉劍已經出鞘,那道光在雪陰雲籠幕中竟似能穿透雲霞般耀目,讓站立在湖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或用手袖遮目。
隻有楚天易和靈王絲毫沒有被綠光傷到眼睛,依舊靜靜互望著。
隨著靈王眼神的漸漸變換,楚天易知道,碧靈劍已經還給了他所有的記憶,他,不再是千年轉世輪回的靈王,他,已經變回了千年前的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