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素女眼中不再有任何的細雪幻境,隻有被燭火映照出朦朧淺酌的瑤林宮,從臥榻上坐起身,素女這才相信,方才的一切真的隻是夢境,雖然它是那麼真實,真實地讓她依舊心悸。
碩大的瑤林宮並沒有一個人,侍婢們都去睡了,當值的2個侍婢靠坐在粗壯的漆青釉色殿柱邊,撐不住瞌睡而半寐著。
一個人獨處在這般碩大的宮闈中,夜色靜地讓燭火燈芯偶爾的劈啪聲響都會讓素女嚇地不輕,身邊不再有娘均勻的呼吸相伴,這處素雅的宮殿竟似比那間千瘡百孔根本擋不住風雨的茅草屋還要冰冷。
試圖再躺下讓自己繼續睡著,可靜靜躺著的素女卻始終無法再閉上雙眼,腦中滿是夢境中那個高大的男子的眼神,和他的一切所為。
這應該真的隻是一場夢吧。否則那有人的手會那麼冰冷,哪有人的唇,會絲毫沒有溫度?想起這個男人印在自己唇邊的深吻,素女的心立刻加快了頻率,臉上跟著攀爬起了一韻霞紅。
突然有種安然又有種酸澀的感覺並駕齊驅在心底,讓素女嘴角不知不覺在淺笑的同時眼角微微瑩潤著,再一次想起了他在夢中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我尋了你千年,天舞,這一刻,我也等了千年。”
天舞?為什麼他也和那個身披白狐金袍的王一樣,要叫自己天舞?
難道自己真的和那個叫天舞的女孩長的很象嗎?
“這裏是你的夢境,這一目的細雪是你心底的一切,我隻是走進了你心底的世界,暫時,我還不能真的帶走你,但我每晚都會來陪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我隻是來陪著你,和你一起分享這滿目的細雪。”
走進自己心底的世界?怎麼可能?難道,他是仙人嗎?
再一次坐起身,素女完全沒有了睡意,走向了窗邊,打開了輕掩住的木窗,望向了窗外的明月,望向了高掛繁星的天際,輕輕啟口:
“如果你真的是神仙,你應該在天際吧,我真的不是天舞,我叫素女,如果你真的很思念那個叫做天舞的女子,就別再錯認我快去找她吧,如果她也在思念你,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著你的。”
琉璃池邊,望著天舞站在窗欞邊帶著淺笑用著清澈的眼神望著天際,輕輕吐出這句勸告,漾和彗星知道,神魂歸位卻依舊在閉目凝神的魔膺一定也聽見了從琉璃池中清晰飄出的天舞的話音。
如果他們兩個都會被天舞這個仰望天際的虔誠眼神,和她充滿敬仰的語調刺激到,那麼魔膺一定會被這句‘天際’,這句‘神仙’刺痛更甚。
不敢說一句話,山穀中一片寂靜,隻有樹葉上融化的雪水被輕風吹落在地麵草叢上時發出的細微簌簌聲,隻有山穀外叢林裏的鳥鳴聲,隻有遠處那座禪院隨風飄渺傳來的更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