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胖子指定的地方會麵,夏正陽總覺得他過於緊張。
汗流浹背,哪怕車裏開著空調,依然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的。
車內氣氛沉重,叮咚一聲,似乎有沉重的金屬物品藏在後備箱裏。
“胖爺,咱們去哪裏?”開車的是個精壯青年,深秋了依然穿著短袖,脖子上有紋身,半個藏在圓口衣領內,實在辨不清是虎是熊,但那青黑色看上去很壓抑,讓人生畏,本該是個唬人的主,此時卻也像是有點縮頭縮腦:“清河街的門店嗎?”
笑佛轉而看向夏正陽,“去哪?”
夏正陽沉思了一下,說道:“去老街吧。”
笑佛一愣:“那裏都快拆完了。”
夏正陽猜測,門店人多眼雜,罕見稀有的水屬性天金一定不會放在那,而那個有著能推演三生三世青年看門的老街,才是最合適的地方。
車很快就進了老街。
這次笑佛很低調,開的一輛快散架的破桑塔納,似乎不敢招搖,等夏正陽下了車,就見到後麵跟來了一排麵包車。
透過前窗看去,最前麵的麵包車上至少裝了十幾個人,擠成團。
笑佛小心翼翼下了車,朝著後邊使使眼色,頓時麵包車熄了火,卻沒人下來。
一條街上,藏了上百人,安安靜靜。
“就是這裏嗎?”笑佛看一眼那落魄地主家宅,門口的兩座石獅子長滿了青苔也沒人打理,一副即將棄宅離去的淒涼,“風水堂就是從這裏興起的?”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要的東西可能在這裏。”夏正陽邁過膝蓋高的青板門階,第一眼看去,就望見了那青年。
這一次他沒有躺在草席上,而是端端正正坐在一張算命先生用的天機桌後。
這讓夏正陽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按照初見青年得來的印象,他那尿性一定會比真正的門衛還要懶散,絕對不可能如此端正坐著,隻有一種可能,他早上起床撒尿的同時算了一卦,知道這個點有人上門。
笑佛雖然從沒見過那青年,卻也知道在這種地方保持點敬畏,他上前恭恭敬敬問道:“小先生,請問這裏是風水堂嗎?”
那青年衝著笑佛笑一笑,“清河街的門店算命要錢,這裏算命要命,你要不要算一卦?”
笑佛頓時一縮腦袋往後退了退,已然知曉這裏就是目的地。
上策天機,下蒙凡人,這一向是風水堂給世人的印象,笑佛雖然不信佛,可混這一行的家裏也會擺個關公像,早出晚歸都會供上一炷香。
見到那富態的胖子退後不出聲,那青年看向了夏正陽,笑道:“上次我說過,等你再來的時候我就要收錢了。”
夏正陽撇撇嘴,坐到天機桌前,與青年對視,說道:“我算一卦。”
“算什麼。”青年一彎腰,從腳底撈起那隻簽筒,依然是老樣子,筒裏放著三支簽。
笑佛自然是也看見了,下意識就想脫口而出問這是什麼鬼,可那冰涼還有些陰暗的大堂使他愣是憋住了,總覺得大堂後的那道門裏時不時的吹來一股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