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深夜,雨慢慢變小,村河道裏翻滾著發黃的洪水,夏正陽坐在門檻上望著遠處發呆。
一排車隊突然出現在村口。
借著村裏昏暗的路燈,夏正陽第一個就看見了京千歲。
黑影綽綽,很快就隱入四周。
小村子頓時充斥了無盡的殺機。
京千歲走了上去,看著眼前那座黑瓦黃牆的老房子,低頭看一眼,門口這塊空地似乎就是曬穀場。
那個坐在門檻上的少年明顯就是一個鄉下人,誰也不知道他的那份淡定從哪裏來的。
謝意看不出什麼,低聲問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赤紅暴體?”
“不是。”京千歲一時吃不準那少年後招,隔了十多米隔空沉聲道:“韓京雪在哪裏。”
“不在這裏。”夏正陽抬頭回道。
“你當我們小孩子?”京千歲冷哼。
夏正陽突然笑了起來:“你的人不是已經在四處看了嗎,等一下你問問他們,除了我還能找到一個人嗎。”
謝意聽不明白這話,側頭看去,發現京千歲也是茫然的表情,也就不說話了,有些忐忑的等待著彙報。
很快,有人從暗處躥了出來,低聲說道:“看了,整個村子除了他再沒有一個人。”
“不可能。”京千歲緊皺眉頭,食指拇指搓在嘴邊發出一聲鷹嘯聲,很快就從附近射出六道影子。
夏正陽看清楚了,那六道影子與躺在小賣部門口的屍體一樣的裝扮,黑色帶鬥篷的雨衣,在這黑夜中形同幽靈。
“看清楚了?”京千歲皺眉。
“進了這戶人家後,就沒再出來過。”鷹衛猶豫一下後又說道:“後來那個少年跑去村委,村子裏的大喇叭就響了起來,讓全村人去他家。”
“村子裏的人罵罵咧咧還是都去了,也沒出來過。”鷹衛似乎有點說不下去了,可是當著京千歲那雙閃著綠光的眼睛,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們一直守在這附近,大概在半小時前,我突然聞不到任何活動的氣息,除了他。”
“什麼意思?”謝意一驚:“憑空消失了嗎?”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那鷹衛咽下一口唾沫,像是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有意思。”京千歲一臉獵奇的望著那坐在門檻上絲毫沒有起身意思的少年,“這個城市真是臥虎藏龍啊……我以為那赤紅暴體就是最大的驚嚇,沒想到還有更棘手的。”
京千歲揮揮手讓鷹衛退散,一個人走了上去,在與夏正陽相距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五米,這是一個他有把握的安全距離,能進能退。
謝意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京千歲自然不會相信會有個能屏蔽所有活動氣息的地窖之類在鄉下還算普遍的地方,鷹衛的鼻子從小就經過特殊訓練,他們對活動著的生物十分敏感,不可能判斷錯誤,這座農家裏肯定已經是沒有人了。
“走地道跑了。”夏正陽竟然還有心情笑:“總不能繼續呆在這裏等著你們來血流成河吧。”
“那你為什麼不走?”京千歲也沒有想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