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下去的時候，還順帶一個側踢，直接把夏正陽腦袋給踢門板上去。
“這一腳不錯呀。”夏正陽苦笑：“跟達摩上牆似的，一頓大招連招下來，別說水龍頭還能不能硬了，撈條活命都算運氣的了。”
“什麼？”李子木聽不明白。
“沒什麼，你不懂的。”夏正陽捂著腦袋上的包在黑暗中尋找自己的鋪蓋：“18手遊，反正你聽不懂的。”
教室裏終於沉寂了許久。
過了一會，李子木的聲音重新響起來：“睡了沒有。”
“幹嘛？又想當達摩呀？”夏正陽的聲音中藏著求生欲：“但凡我聽到一絲動靜，我就直接喊非禮了。”
“你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李子木的話令夏正陽渾身一顫。
“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不懂。”李子木仿佛在黑暗中望著窗外，“你的智商明明很高，偏偏是在高職上學，我真得很想不通……你就好像是尋秦記裏的項少龍，從未來穿越來的。”
“兩千年的時候尋秦記已經上映了嗎？”夏正陽摸了摸鼻子，“我這樣說會不會更符合你臆想的那種身份？”
“挺像的。”李子木的聲音很不真實。
這讓夏正陽十分懷疑這位老師有幾重人格，“以前吧看你特高冷，現在學校裏的那些單身男老師也還是這麼看你的吧？你亮出黑帶八段身份的時候，又特暴力，跟我說話吧，十分流氓，現在又是一副女詩人一樣的多愁傷感，你到底幾個性格。”
“我有憂鬱症。”李子木的話又讓夏正陽大吃一驚，“成功突破輕微，現在到中期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從樓上跳下去。”
“我靠，真的假的？”夏正陽下意識就往那邊移了移，像條動作緩慢不容易被人發現的蠕動毛毛蟲，畢竟李子木現在靠著窗戶，萬一真冷不丁跳上去，拉都拉不回來。
“前幾天我去醫院了，也讓我下定決心，這次比賽一定要拿到好的名次，就算高職從來沒有打算為特教班擴招過，至少要讓那些小學注意到他們三個。”李子木現在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波動，這讓人很難判斷是處在什麼樣的狀態：“一些好的苗子，是很多名校小學搶著要的。”
“當時我肯答應校長來這裏，就是看見有希望，他們三個人的家庭都很不容易，我見過他們父母為了求來一個小學名額到處求人下跪，可還是沒有結果，最後隻能送到我們拓展班來，交著昂貴的培訓費用。”
“我們還沒有為人父母，體會不到他們到底怎麼想的，可我能猜到，他們也知道這幾年是孩子最重要的時期，一旦與上學越來越遠，孩子最後隻能跟他們一樣去工地打工。”
“所以哪怕他們掙不了多少錢，也要拿錢讓孩子跟一切與知識有關的地方連上關係。”
“那時候的拓展班，幾百個小孩子，隻有他們三個是農村來的，而且他們也很爭氣，所以我在想……如果你是從未來穿越來的，有能力，那你能不能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