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學生的眼睛很透徹，也沒有讓路的意思。
男人隻好再撓撓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婆娘說我十塊錢買的中華煙可能是假的，遞出去怕丟人，讓我再去買一包。”
“煙不假，假的是他們的心。”夏正陽一臉微笑。
“啊？”男人撓撓頭，體會著很有深意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今天招生，你兒子人生中的重大轉折，你當父親的就不要亂跑了。”夏正陽笑道：“快回去吧，也許校長很快就要到了。”
“啊校長要來了？”男人扭頭就往回跑，跑幾步後突然停住扭頭一臉震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孩子是兒子？”
夏正陽笑笑不語。
等不到答案，男人也沒有時間停留，一鼓作氣跑回原處。
遠遠看著，他似乎在與自己婆娘解釋，婦女一臉擔心。
“你又幹什麼去了？”李子木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一扭頭又看不見你了，你不知道今天很多學校領導在啊，就不能安分點？”
“我不會惹事影響到今天大事的。”夏正陽笑著：“你說，這些老師是不是每一個都會桃李滿天下？”
“什麼意思？”李子木沒想過這個問題，更不知道夏正陽這時候提出這樣的問題有什麼用意。
隻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討論這樣的一個話題多少會有些敏感。
“沒事，隨口說說，當聊天嘛。”夏正陽抿嘴笑一笑，又說道：“我見過一個老師，差點把一個鄉下學生的前程給毀了。”
“有這樣的老師嗎？”李子木皺眉。
“有啊，而且他們無冤無仇。”夏正陽想起小九的父親傾河，那位後來讓妻子來與自己道歉的男人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你可千萬別把三個小屁孩交給那樣的人。”
“看人看不到心。”李子木有些無奈：“不管他們最後能不能三個都在一起，都希望好吧。”
“誰說不能看見心的。”夏正陽指道：“家長開始派煙了。”
三個男人，每人手中拿著一包嶄新剛拆封的中華煙，客客氣氣一路派煙。
“那些煙，他們這輩子可能隻買過這一回，為了自己孩子，他們願意。”
“況且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去跟領導打交道，遞煙是他們的方式，是他們認為適合現在場合的生存之道。”
李子木詫異的看著夏正陽，眼前的大男生看上去有些傷感。
“他們一邊亮著鮮紅的中華煙盒，一邊遞著煙，上去就表明了煙不差，領導們你們別嫌棄。”
“說不定到最後，他們自己一顆都抽不到，遞著咬牙才舍得買的煙，別人卻不一定領情。”
“那幾個一邊退後一邊連連擺手的，不是他們不抽，是因為他們是第一批被敬煙的人，他們怕影響不好，不敢接。”
“那幾個撇一眼煙盒，傲慢接過去的，對著後遞上來打著的打火機視若無睹的，是覺得接了煙已經很給他們麵子。”
“那幾個一身煙味手指發黃的老煙槍滿口不會抽不會抽的人你不覺得虛偽嗎，說句戒了謝謝也好聽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