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那隻幹癟的手頓時變成全場的焦點,所有眼睛死死盯住了手中那份命理書。
老孫頭暗自歎息一聲,踏入台階,走上幾步,手沉的仿佛把快整個人壓垮。
隻是不管再如何,台階就那麼幾步,老孫頭一咬牙,伸出手,終究是把命理書交到了韓京雪手中。
裝命理書的就是一封再普通不過的白色信封,二十年過去了,白色變成了淺黃色,信封上寫著吾女雪兒。
看字跡像是女人的,十分秀氣。
韓京雪低頭看著手中的命理書,纖長的手指有些微微發抖,仿佛這已經是她與那從未見過麵父母最近的一次接觸。
夏正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韓京雪,又不好當著傾九城的麵去摟住韓京雪,隻能走近一步,輕聲說道:“快打開吧,這應該是你父母留給你最重要的東西。”
“嗯。”韓京雪的聲音有些緊,像是卡在嗓子眼裏,哪怕隻是一個字,也已經能聽出抽泣的痕跡。
夏正陽再一次歎氣,身前這個女孩,一個人要強了二十年。
所有人的眼睛再次落在那纖長白皙的手上。
如果說之前的那段時間是一場戰鬥,那很明顯,韓京雪贏了,而那宋婉君隻有坐在那生悶氣的份,隻是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預感,這隻是真正戰鬥的開始。
韓京雪的手指觸碰著信封,輕輕劃過,從中取出一份泛黃的紙。
最普通的那種,讓人大跌眼鏡,烈蘇以為至少是那種特定的高級紙張才符合韓家的身份,可是現在看到的,卻是恐怕連自己上廁所隨手撕的紙都比那好。
韓京雪輕輕翻開紙,似乎是怕力氣稍大就會撕破這父母留給她的東西,在她看過幾秒後,她抬頭看向老孫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孫先生,需要我當眾宣讀嗎。”
“是的,這是說好的第三個條件。”老孫頭歎一聲氣,“第一個條件是結婚之日,第三個條件是當眾宣讀,我想你父母在定下這些條件的時候,就已經幫你設想好了一切,我想你沒有理由不宣讀。”
“是的,我爸媽把他們認為最好的東西留給了我。”韓京雪露出一絲笑意,劃過紙張的手指溫柔而親和。
所有人頓時伸長了脖子,哪怕是烈蘇那樣永遠不會安靜的人,也是屏住呼吸支著耳朵。
韓京雪輕輕抓著那泛黃的紙張,並沒有什麼停留,直接讀道:“吾女雪兒,在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跟你爸應該都不在了。”
韓京雪讀信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情,就好像隻是按本宣讀,可她讀完這句話的時候,咬著牙就停了下來,所有人感受都了那種情緒波動,而信中的那第一句話,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決然。
但凡是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在寫信的時候用這種方式的開局。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了,那封命理書是韓京雪的親生母親寫下的。
“我很想親眼看看你的樣子,和長大後的樣子,可是冥冥中我感覺到,恐怕那都是奢望,現在我隻想祈求老天,讓我看看你剛出生時的樣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