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堂的總師盡管在一代一代換著,可底蘊也在一代一代積累著,宋婉君深信,老孫頭哪怕不是曆代總師裏最強的,但也絕對不是墊底的,那麼對上一個毫無資曆的少年,絕無會輸的道理,所以一直吊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稍稍往下落了落。
“咦,這竹板就是講相聲時候用的吧?”當老孫頭攤開掌心亮出兩片竹板的時候,夏正陽已經如同正常人的正常反應一下直接伸手去抓,很快抓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老孫頭當把手裏的竹板交出去後,就空出了右手,很快就把接過那杯茶,同時十分自然的飲一口,咂吧幾下後說道:“本來就是很普通的東西,我懷疑是半夜裏那幾個老頭去外麵公園把最粗的一根竹子給偷了回來,然後做出來的,反正他們給我的時候,就剩下這邊角料了,我一想反正是為了打進他們的圈子,材質怎麼樣無所謂,不過嘿一參與進去他們那些自己發明自己演的戲裏麵去,我還真就有點喜歡上這玩意了。”
烈蘇作為現場唯一一個知道夏正陽繞來繞去為何的人,此時見到夏正陽那逼真和自然的演戲,心裏覺得累得慌,感覺全世界都不會再有真實的人存在了,“這特麼的說演就演上了,還很入戲,來京門城之前多單純的一個少男啊……不對不對,演戲的還有那殺豬的,明明從進來到現在都一直死死拽著那兩個竹板,跟命根子似的,此時卻像是真交出了兩個可以隨時丟棄掉都不會心疼的樣子,同時更要很自然的喝著茶配合,也是演的很累啊,明明眼巴巴的死死盯著兩個竹板,恨不得下一秒就重新搶回去。”
但烈蘇知道,那兩個竹板絕對有古怪,因為那鮮血的氣息就是從那竹板裏散發出來的,比剛才的還要濃烈,因為剛才有人的手掌作為與外界的最後一道隔絕,此時卻是完全暴露在空氣當中,那種鮮血的味道正處在升騰期,還遠沒有徹底消散的意思。
這讓烈蘇心悸,按理說,鮮血從人的身體裏出來後,很快就會進入蒸發期,哪怕是最年輕的血,也會在一個短暫固執的反抗期後很快進入細菌全死的狀態,也就是所說的死血,但主板上的鮮血卻依然是鮮活的,就好像是還存在於人的身體裏,更在進行著正常的新陳代謝,而且更加活躍。
如果說有一樣東西是可以盛放鮮血並且能長時間保持鮮血新鮮狀態的,烈蘇隻能朝著藏西那些古老傳說方麵去想,因為哪怕是現在最先進的實驗室,存放鮮血的明器也是有時間限定的,而且並不能如此百分百的保存鮮血的活躍度。
解釋不清楚的東西往往機會讓人產生恐懼感,烈蘇一直認為自己這一生不會有怕這一個字,可是現在,看著那兩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竹板,心卻在顫抖著,烈蘇狠狠揉了揉眼皮子,自嘲道:“跟藏西的狼群離開太久了,竟然都知道怕字怎麼寫了,不過特麼的那玩意是真邪門啊!”
夏正陽知道近距離並且撫摸竹板的時間不會太長,可是用心感受下去,除了竹子本身的冰涼,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心下頓時無奈,這恐怕就是有武技的人和普通人的區別,哪怕明明知道手裏抓著也許是對方的底牌,卻偏偏什麼都感受不到,那種無力感是挫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