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言(1 / 2)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在《中國通俗文藝》破天荒發表了短篇小說《南瓜王》,許福元的短篇小說《四嬸》發表在《無名花》上。在當時的順義文學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動。雖說不上街談巷議、家喻戶曉,卻也曾作為一個短時間的話題。因而,每提到我,便稱“南瓜王”,仿佛南瓜王倒成了我的諢號;也有人叫許福元“四嬸”的,大概最初以為有趣和好玩,再而感到俗氣與不雅。時間一長,大家索性連“南瓜王”和“四嬸”都不叫了。寫在這裏,可否作為一段文學曆程回顧,也未可知?

總之,許福元的文學創作活動,遠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便開始了,起點還不低。

然而,許是曆史變革的原因,許福元擱筆了,一下子沉默了二十餘年!

許福元是個腳踏實地的人,他一直生活在最底層。做過互腐喂過豬,裝過煤車扛過鋤,打牆脫坯拔麥子,樣樣苦活累活都少不了他。他還學過泥瓦匠,懂得預算,會看圖紙。大概為生活計,又辦起了小廠子。

許福元又是個誌存高遠的人,每與之傾談,極少神侃身邊瑣事,往往古今中外、文史哲學,話題廣泛且終日不倦,與他能共同分享內心世界。

有幾次,我和許福元促膝長談,說出了我憋在心中多年的話:“我們都知道你許福元熟讀先秦散文、唐詩宋詞和中外文學名著,做過詩,寫過小說,也搞過評論。況且巳寫到了那種程度!發財,當然好,可發到哪裏算一站?一百萬,一千萬,一萬萬,切半個地球搬到家裏去,又有什麼?回到文學隊伍中來吧。順義不缺少你許福元一個富豪,卻缺少像你這樣有才華的文學作者!”

果然說通了許福元。自去年始,他一麵辦廠子,一麵拿起筆,做詩,搞文學評論,還寫小說。繼詩歌集《早春》出版之後,馬不停蹄,筆耕不輟。在家鄉的土地上,深深地掘了一眼井,“月牙村紀事”像一汪汪甘泉,汩汩湧出。他每寫一篇,就在我主編的《綠港文學》上刊載,呈現在讀者的麵前。日積月累,竟積攢了厚厚一疊,掂在手上,沉甸甸的。

對文學作品,曆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然而,無論怎樣地說三道四,品頭論足,許福元作品土生土長、原汁原味的特色是顯而易見的。

許福元的小說題材,無一不是來自村裏人與身邊事。每樁事件都有影子,每個人物都有原形。在他的家鄉臨河村,人們最喜歡看的是《綠港文學》。每期到手,最先翻開的就是他的“月牙村紀事”。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讀著讀著,不知不覺地淌出了眼淚。鄉親們說:“他寫的事我們都知道,他寫的人我們都認識。看著他的小說,也會勾起我們的心事!”

我的家鄉有個望泉寺文學社,被文學理論家何鎮邦先生稱為“文學第一村'這裏有一幫子老少讀書迷,每期《綠港文學》都搶著讀,最搶眼的就是許福元的“月牙村紀事”。讀過之後就議論,說得文雅些是爭論,粗俗些是爭吵。當然,又絕非撒村罵街。雖然各執一詞,卻又各自有根有據。偶有爭執不下時,便擁進我家,吵著叫著:“讓作家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