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差咖啡館,靠近街外的窗前座位。
阮墨端著一杯濃濃的咖啡,放在鼻尖,閉上眼睛,回味的深呼吸一口咖啡的香味,然後抿嘴喝了一口,濃稠的咖啡入口,在嘴裏含了片刻,不經意間,阮墨濃黑的眉毛微皺,苦澀,很苦,卻是他一直所喝的味道,回味了那苦中帶甘的味道,阮墨喉結一動,將咖啡咽了下去。
“如歌,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阮墨放下咖啡杯,對著如歌,眼裏有愧疚。
如歌笑一笑,笑容隨和,“不是你的錯,你是為了我好,我知道。”如歌垂眼,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掃在眼瞼上,“阮墨,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嚐試了我的極限,能夠親手設計自己喜歡的珠寶對我來說是最幸運的事情,謝謝你給了它一個可能。”如歌眼裏滑滿流光,對阮墨的感謝異常真誠。
珠寶設計是她從小最喜歡而不能為的事情,對於珠寶她心裏裝滿了無數探知和喜好。
而現在,阮墨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有一個平台來填滿心裏多年來的空缺,她已經很滿足。
望進如歌清澈見底的眼裏,阮墨看到了感動,這個女孩從一開始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便讓他全身灌滿感動,她的理解,她的堅強,她纖塵不染的微笑,每一樣都柔和到他的心裏,在他從小沒有母愛的心裏落滿溫暖的星光,讓他莫名溫暖,仿佛有她在的地方就能陽光晴朗。
阮墨再一次為她心動,這樣一個女孩,他花盡所有都想讓她幸福,阮墨笑了笑,聲音綿延,“不用謝,你的以後……”都讓我來負責,可以嗎?
阮墨說話之際,如歌的手機響了起來,阻隔了後麵未說出來的話語,成為阮墨以後永遠的遺憾。
如歌掏出手機接起來,“喂~張醫生。”
隨著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阮墨分明的看見如歌赫然放大的瞳孔,臉瞬間刷白。
“不……不可能……不可能……”如歌拿著電話的手在不停的顫抖,眼眶淚水瞬間洶湧,整個身子變得無力,隻有最後的一絲希望支撐著她,“張醫生你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你說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如歌的聲音都在顫抖。
“藍小姐,藍禹羚已經在20分鍾前病發,搶救無效死亡,你要接受這個事實,人死不能複生,請你節哀……”電話那邊醫生毫不留情的話如轟雷般砸在了如歌的耳際。
晴天霹靂,如歌隻感覺整個人都疼成了焦炭,眼神瞬間呆滯,怎麼也不肯接受張醫生剛才說的話,他說什麼,禹禹死了!禹禹死了!無數個回音告誡著如歌禹禹離開了人世,離開了她,永遠的離開了她!她唯一的牽念,唯一的支柱離開了!
如歌快要窒息,手上的手機滑落在地上,身子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她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不敢相信,頭腦疼得電閃雷鳴。
阮墨慌了,“怎麼了如歌?”他撿起地上如歌掉下去的手機,放在耳邊,那邊的張醫生還在喋喋不休的交代著,“……藍禹羚就在第六間太平間,請你來安排後事……”聽到這裏,阮墨已經沒有勇氣聽下去,他瞠目結舌,頭生鏽般艱難的轉過去望向哭得嘶聲力竭的如歌,他瞬間明白了她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