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低垂了垂清澈的眼,掃過眼底的風霜,臉上淡淡的笑如同拂過的輕風,“我叫郝思萱,從小住在南城,這次來琉璃市本是來找我哥哥好學謙的,但不巧他臨時被派到外地出差去了。我無依無靠,隻好住酒店了。”如歌看著薛紹俊美的側臉,淡淡道,似乎看出了薛紹的顧慮。
薛紹不在說什麼,修長的睫毛掃過深邃的黑眸,拉動了引擎。
將如歌送到國華酒店樓下,薛紹本可以調車離開的,但,有心之人必有有心之處。
“薛紹,上去喝杯茶吧,我給你泡杯我們家鄉的特產茶,清潤養身的,還有止疼的功效……”說著,如歌低垂著眼,清澈的明眸脈脈含殤的看著薛紹那受傷的手臂,如流蘇般濃密的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一閃一閃,宛如暗夜中忽閃的螢火蟲,秀眉微皺,輕咬著淡粉色的唇,愧疚得仿佛他的傷全是因為她而起,明眸皓齒中無處不含著氤氳的水汽。
剛才在醫院裏,醫生給薛紹處理傷口的時候,如歌明顯的看到,薛紹的右手臂上方,一條蜿蜒的刀傷,究竟傷了幾寸肉,如歌不能估算,但那赤果果翻在外麵的紅肉,和不斷的流下來的粘稠的紅色血液,如歌是看得清清楚楚,看得她自己都覺得疼了,不覺心裏泛起隱隱的疼痛。
薛紹轉過眼眸,女人心疼氤氳得快要滴出淚來的表情一下子落入他的眼底,那一瞬間,他的心為之一顫,一股別樣的情感在心中暈染開來,她是在擔心他,為他心疼?不過一個剛剛剛剛認識的女人,何苦對他如此在乎,就連他自己都不覺得痛,她何必為他而痛?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情感這般讓人感覺溫暖。
薛紹心間一股黏黏稠稠的暖意慢慢爬上來,漸漸潤軟了他冰冷寂寥的心。
不知是真想去喝喝這女人的茶,還是不忍決絕女人真情動人的好意,出其意料的,薛紹輕點了點頭,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如歌喜出望外,嘴角立刻綻放出一抹的花開的笑容,但心裏卻瞬間沉了一下,沉出一種意味不明的傷痛。
她高興的上前,綻放著喜悅的笑容,引領著薛紹走了進去。
“郝小姐,聽說您要取消今晚定製的套餐?”
經過服務台的時候,服務小姐站了出來,彬彬有禮的說道,目光不自覺間留意到了如歌身後的男人,修長健穩的身材,一張臉,俊美得天怒人怨,服務小姐不覺眼前一亮,隨即又微紅著臉低下頭來,等待著如歌的回應。
“取消吧,幫我多送幾套茶具到我房間。”如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說一句便跟薛紹一起進了電梯。
薛紹出其耐心的坐在沙發上,饒有趣味的看著女人纖白的手不停的擺弄,倒茶,洗杯,吹氣……
這種居家小情景他從來都是不敢興趣的,而今天看著這個女人熟稔的泡著茶,他居然看著別有風味,像是一種淡淡的情調,不同於他麵對的冰冷商場,時時刻刻沉心應對。
這一刻,他可以什麼都不想,隻需要看著女人饒有情調的動作,像淡舞一般的在他眼前跳躍,隨著她之間的跳躍,淡淡的茶香飄忽出來,竄入鼻尖,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