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梁惜兒也沒有再發出聲音,她好像永遠都是那麼乖巧安靜,任何時候都會默默的等著他,就像現在,其實她應該已經感覺到他要說什麼,隻是還存有幻想。
“惜兒,我……”
“梓彥,你聽我說。”梁惜兒快一步打斷了他的聲音,“這幾天我想了好久,我在想,是不是我不夠優秀,所以那天你始終沒有要我,我知道作為一個女孩子說出這些話,是很不矜持的,可是我就是這麼愛你,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們在一起好多年了,可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少得可憐,你說你很忙,我了解,所以我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你麵前,我隻是不想給你增添麻煩,我怕,你會討厭我。所以,我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狀況,可是,最近我發現我有種很不安全的感覺,好像你隨時會離開我,我怕你不會再關心我,那樣比讓我死了都痛苦,梓彥,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電話這端的項梓彥怔住了,本來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吞進了肚裏,這樣柔弱無助的她,叫他怎麼忍心開口,可是,如果不說,對誰都不公平,但是說了,他真的怕惜兒會不會想不開,真是可笑,原來他項梓彥也會有這樣的一天,究竟他要怎麼做才能做到平衡,誰都不傷害,為什麼如今做一個選擇會這麼艱難,以前上學的時候,那些選擇題,沒有一個難過他,幾乎都是滿分。可在現實世界裏,他也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麵對感情也會有迷惘的時候,誰來告訴他,該怎麼做?
“梓彥……”梁惜兒在那端弱弱的出聲。
項梓彥恢複神情,幽黑的眸子看向遠處那個在沙灘上奔跑的小女人,像隻小鳥一樣快樂的來回奔走,仿佛在她身上永遠都沒有煩惱,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牽動著他心裏的弦,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總要做出決定,不能自私的霸著一個你不愛的人,那樣,時間一久,傷害隻會越變越大,那時痛苦的就不隻一個人。
“惜兒,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訂婚。”他的聲音有些微顫,知道她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這樣一個決定,但是,這是遲早要麵對的事情,他不希望再給她任何幻想,他要她放開自己,去尋找屬於她自己的幸福,一直以來,她先天患有罕見的心髒功能不全,那麼脆弱的一個女孩,可是卻要她承受這麼多在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想象一下別的女孩,在這樣一個花季年齡,都在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整天無憂無慮,可是她卻不能,醫生說她不能做壓力太大的工作,不能做劇烈的動作,凡是都要小心,任何刺激的活動不能參加,想想,有哪個女孩子不想放開身心,盡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她卻不能,每半年就要去美國做一次心髒調理術,那個過程是痛苦的,幾乎每一次都是他陪在身邊,看見她咬牙忍著不出聲,他知道,其實她很痛,可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她硬撐著微笑,她希望他看見的是一個堅強樂觀的梁惜兒。
這些所有的他都了解,都明白,他是真的想要疼她,可是,那種疼隻是將她當做親人一樣的疼愛。
如果沒有沈落馨的出現,或許他就這樣了,順其自然的和她結婚,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對,是平淡的,他們之間原來一直這麼平淡,沒有過一點激情,但是他每每碰上沈落馨,不是氣的要死,就是被她影響著情緒,每次連在公司開重要的會議都會走神,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冥冥中,是不是這些早就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