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血色的蒼白臉上,原本好看的眉頭此時卻皺成一團,叫人看了心也忍不住跟著就在一塊兒。
緊閉著的眼睛,根根分明的長睫不住地顫抖著,似是在隱忍,又像是掙紮。
那模樣,看上去竟如瀕死的蝴蝶,絕望地揮動著蝶翼。
她那一夜,竟然受了那麼多的苦!
不舍地凝望著躺在床上的人兒,一顆心似是被人揪起來用針狠狠紮似的疼。
如果不是半夜累得眯了會兒,結果卻做了噩夢,夢中夏以悠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般被人拋在他的眼前,強烈的不安令他無法自處,爬起來不顧一切闖進警局,那麼此時此刻,他看到的,還會是一個活著的夏以悠嗎?
是他太大意了。
嫌疑人在警局裏喪命的事他不是沒見過。
而且還有一個很好的借口和解釋——畏-罪-自-殺。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些人的膽子竟然這麼大,居然敢這麼對待夏以悠。
他明明已經找人暗中打招呼了,可居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那些人亦沒有料到駱慶揚居然夜闖警局,結果不但沒有要到夏以悠的供詞,也沒來得及讓她“畏罪自殺”,反倒讓駱慶揚抓了個正著。
一陣輕揚的音樂響起,在安靜的病房裏竟有些突兀,是駱慶揚的手機!
他在第一時間關掉鈴聲,見夏以悠似乎還沒有醒來的征兆,這才拿起電話。
看了眼來電顯,駱慶揚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笑意,轉身走到窗前接起電話:“是我!”
“你覺得,是我的影響力大呢,還是一個前議員的影響力大?”居然因為季舒婷的緣故,而不把他的話當回事,讓人對夏以悠動了手!
“這是我的事!我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
“不,我要親自處理他們,包括——她!”
他的底線,已經被人踐踏。所以這一回,不論是誰求情,他絕不會輕易繞過!
……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
還有輕柔嘶啞的呼喚:“揚——”
駱慶揚的身體一僵,握著手機的手愈發用力,手背上指骨凸起,青筋跳動起來。用力地吸了口氣,口氣是毫不留情的狠戾:“就按我說的辦,否則……”
不待電話那端的人開口,他便直接掐斷電話。回過身時,滿臉的陰霾消散,唯留下溫柔的笑意:“你醒了?”
“和誰打電話呢?”夏以悠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想來是用了藥的緣故。
“哦,和一個朋友談了場交易!”駱慶揚說得雲淡風輕,上前細心地扶著夏以悠坐起來,拿了個枕頭當靠背,“怎麼樣,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那些人太狠,隔著棉被下狠手,內裏傷得不輕,可身上卻無一處傷痕。
想到她所受的那些苦,駱慶揚的眼底閃過一抹凶狠,卻很快隱藏起來,麵上仍是一副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淡然。
夏以悠的傷,將他性格裏隱藏的狠戾一麵徹底激發出來。
“我沒事!”夏以悠搖了搖頭,對駱慶揚伸出手。
駱慶揚讀懂了夏以悠的心事,輕輕地用雙手包裹住她白嫩纖細的手:“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
他一定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不管那個人是誰!
因為夏以悠傷得不輕,加上駱慶揚又生怕她會落下什麼後遺症,堅持要她留院觀察,所以待夏以悠出院的時候,已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期間米莉、季成浩、季語洋、徐翔飛都來看過她,就連程易安,在得知她出事住院後,都終止了環球旅行行程,和章柏琛回來了。
“哎,我都胖了一圈!”夏以悠無奈地摸著自己的臉頰,這段時間的休養,她可是圓潤了不少。
“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米莉一邊給夏以悠收拾東西,一邊應道。
身為夏以悠的經紀人,不得不說,米莉真的很不合格。
哪個模特兒的經紀人,會縱容模特兒吃得圓潤,甚至還“助紂為虐”?
但她卻是夏以悠的好友,看到夏以悠的臉色不再如最初的蒼白,變得紅潤而有光澤,她自是比誰都高興。
“Lily,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夏以悠歎了口氣,有些歉疚地說道。
原本讓米莉做她的經紀人,是希望能夠對米莉的前途有所幫助。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拖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