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你喜不喜歡？”
嘖嘖，神仙也會問妖精喜不喜歡，真是一大奇事。
“喜歡，喜歡。”都說人類是最會享受的，他們創造出很多東西帶給自己快樂，靈均最想要的就是有一所小房子可以居住。雖然總覺得人類創造房子，是為了圈養自己和圈養自己重要的人，但是靈均喜歡這份人世氣息。
“我們前世見過，你記得嗎？”“啊？”靈均長得很纖弱，臉是鵝蛋型的，此時變成了狐狸，不變的是一雙明淨的眼睛總是仰看著鴆淵，說不出來有多無辜。鴆淵微皺眉毛，如勁墨勾勒出的眼流露出淡淡的憂鬱，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到底有多少迷。
“我們見過的。”上神幽幽的說。
這上神是是在看自己還是在看別人？
她真的不記得她曾經認識過仙君…..靈均從有記憶開始，就被自己師父告知自己是撿來的。她所有的記憶都是從東華山開始，她最真最親的人就是師父，還有一些小妖，她不曾出過山，最遠的就是到山腳下
鴆淵凝著眉毛，淡淡的語氣裏不知是恨意還是惋惜，道:“怎麼都忘了呢？”
有意無意的捧起靈均的臉，哀傷寵溺，仿佛在對一個深愛的人。
一抹殷紅的夕陽照在西邊，夜幕像漁網從天空漫撒下來，籠罩著遠遠近近的景色漸漸模糊，漸漸混沌。光線照的靈均好難受，她默默地移開頭，才將仙君看得真切些。
“上仙，你幹嘛？”
“哦，沒事，我們洗洗睡吧。”
靈均覺得這鴆淵也真是是奇怪，居然就這樣把身為狐狸的她摟進了懷裏，難道上仙偏愛有毛的？山上偏涼，現在又是三月，有個人還取暖挺不錯的，靈均朝他身邊擠了擠問：“上神，你是不是怕黑呀？”
“……”
“那你呢？”
“不怕，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黑呀……”說著靈均有了濃濃的睡意.
她閉眼就看到滿地血紅色的花。睡夢中，花搖搖曳曳開了千年，她就躺在花下，在暗無天日的地府，等待著誰路過。
有一支手撥弄了花，從恒長的時光中遞過來，問：“你為何不轉世？”
忘川河的水打濕了她的臉，這不是她的淚，但是她聞到忘川河裏淒切，道：“說要接我的人沒有來，我轉不了世。”
“當人有什麼好的，隨我去當妖吧！”明明沒有光，彎著眼卻笑得溫馨，是比任何時候都耀眼的光，在冷清的地府朝她遞出手，給了她新的身份，以及活下去的理由。她記得他的臉，如古樹般的溝壑，卻給她最初的親情與溫情。
“師父……”趴在鴆淵胸口的靈均，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喚了句。
她還不知道她即將要跟她師父分別吧?鴆淵拍拍她軟綿綿的身子，揉了揉她的耳朵，她睡得挺香，耳朵下意識的抖了抖，仿佛在不滿，睡得卻安詳。
其實他這次來東華山就是給宿洵提個醒，他該去轉世了，順便幫他鎮守這東華山幾百年，遇見這隻小狐狸實屬意外
長明燈點在枕邊，與高高的掛在夜空的月亮相呼應，它把所有的皎潔和溫柔都灑向了大地，使鴆淵的窗台都染上了銀輝，睫羽不安的顫抖了幾下，懷中的小狐狸好不安分，卻讓他安心。
漸漸天亮起來，耳邊怎麼感覺越來越熱，靈均迷迷糊糊的覺得不對勁，蹬了蹬腳下更感覺不對勁了，睜開眼她是整個身子都已經霸占鴆淵胸口，微微抬頭就可以抵到鴆淵的下巴。這太不正常了，剛想挪身子，鴆淵側過身子，順手把靈均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