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夢到的記憶，那一世我為妖，你下凡曆劫是書生，雖不是個好結局，但是相愛過，所以才有我們這一世的相遇。”靈均道。
不！不是這樣的。女妖拚命的搖頭，她睜大了眼睛不能接受這個被扭曲過的事實。鴆淵上神自四百萬年前神魔大戰後，沉睡了兩百萬年後，隻曆劫過一次，而那次陪上仙曆劫的是她。
她是隻修煉了七十萬年的竹妖，因為不知沾了那個仙家仙氣，幾萬年就修成人形。因為竹子品性高潔，她又閉關修行了三十多萬年，再等了上三十多萬年才換來這次機會和品階高的鴆淵上神共同經曆一世情劫。
姻緣簿上親筆寫著上神會愛她愛到死去活來，但是事實上上仙並沒有真的愛上她，而她卻愛上了那個書生的鴆淵上神。她甚至想過毀掉仙緣，與上仙長相廝守。但是恢複記憶的鴆淵卻把劍對準了她的胸口，她的本體元氣大傷，眼睛左眼角染上了如紅梅的血色，這麼多年的修行才褪色。
總是盛情被辜負，總是執著卻被無情毀壞。她以為的所有美好其實都不過是自我的想像，那個上神冷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不愛她……也從為愛過她。
如今屬於她的記憶也被奪取，另一個人說那次曆劫的是她和他，那麼她呢？本來就是無用的存在嗎？！
不，她要怎麼甘心？！
“這算什麼？這究竟算什麼？你不愛我可以，剝奪我的存在是為什麼？”
“……”鴆淵皺眉。
“她是在替我愛你嗎？那麼我告訴你她不配，沒有人能代替我。沒有人能代替我！”
側臉低垂，發絲微微的掃過她的耳際，他輕輕的扭動她的臉，在她耳邊道：“你怎麼配被她代替，她愛我五百年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始終不過是錯誤出現在我的姻緣裏的小妖而已。”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原來她是錯誤的出現在她的姻緣簿上，所以她對她七十萬年的道行不屑一顧，所以他對她七十萬年保留操守視而不見，所以毀了她也不覺得可惜。一場仙緣，竟荒唐至此？
“你親熱夠了沒？”站在不遠處的靈均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再這樣耳鬢廝磨她要生氣。其實平時也沒覺得自己多喜歡鴆淵，但是看到他與另一個女妖這麼親近，靈均略微有點不爽了。
鴆淵走到靈均身邊牽起她的手，邊走邊道：“毀了她一半的道行，她不會再來找你的。”
終是不忍心，不忍心在讓靈均的眼前染血，還是決定放她一馬。
“以後不要一個人出來了。”鴆淵道，他一路走腳下的結界一路散開，很快恢複了東華山腳下的景色，靈均回頭一眼，看到那女妖癱倒在樹下沒有力氣。
“放心，東華山妖脈不盛，不會有比她大的妖來的。”雖然沒有隨靈均回頭，鴆淵還是感覺到了她回頭道。
靈均把頭扭過來，凝視著鴆淵的側臉，他安詳的神態像是沉睡的古佛，令人想到在陣陣梵音下盛開的荷花。不由心想：他到底是樣子呢？
第一次見他，雖然他把劍抵在自己的胸口，靈均卻看到他眼裏的隱忍，後來的他會露出不經意的哀傷，他說前世與自己相愛，就像這時候一樣完全感覺不到他是愛自己的。有時候靈均甚至覺得，其實他很冷漠。
見靈均不停的盯著自己看，鴆淵停下來回以同樣目光停頓了會，幽幽看著她轉眸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親你？”
“不要臉。”靈均真是忍不住罵出口，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她忘了她根本沒有摸清鴆淵的性格。
上神是打算耍流氓嗎？鴆淵半真半假的抬起她的下巴，似乎真的逼近，正當靈均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呼出的氣體暖和的噴在她的唇上，輕輕道了聲：“那親嘴好了。”是寵溺而溫馨的聲音，仿佛是幾百年的期盼，總於有了歸屬。
可是在下一瞬間，他們腳下的東華山景色又悉數成了另一番景象，如果說剛剛的結界萬物蕭條是秋天，那麼現在就是冬天，整個世界冰天雪地，連樹都結上了一層冰。
所以說剛剛的結界根本沒有破開，因為鴆淵的加入結界反而更強了。
靈均轉身，看到剛剛還躺在身後的女妖不見了。
“鴆淵？”
“沒事。”鴆淵皺眉，區區七十多萬年的妖真的不能讓自己如何，所以他隻是簡單的捏了個訣，飛向結界的上空。
“轟——”一聲雷響在頭頂，四周遍布雷電糾纏了會迅速散開。
真意外，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