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總領將軍正與秦子歸鬥作,二人一持淫雪刀,但見雪舞如崩,揚揚灑灑,覆天蓋地,竟欲將秦子歸身影吞噬一空。
秦子歸身夾在一片亮光之中,那明河劍光可鑒人,發出一泓清亮電光,薄薄長劍一點一化,恰流星過野,瞬息沒跡,便令對方不得不屢換招數。
三道長矛左二右一攢近身上,五名力士在旁幫戰,困住了一味勇進的秦子歸,若他閃身避過,則恐身後之人受害,百忙中那長矛還夾雜十餘柄鋼刀捅來。
情勢見危,明何劍被淫雪刀正纏住關頭。
忽見宇文懷空手法如電光火石的一閃,已將那十餘柄大刀並長矛徒手收去,那身法全無理路,好似隨心而為,甚至全然說不上是什麼招式。
世上武功千萬,大都藻飾非常,花招虛招偽招空招極多。
那十二諸天小逍遙功練到如今第七層境界上,卻是形歸質樸,神存自然,即不羈世俗常法,尋常高手看來反而玄詭莫測,在這秦子歸兩難關頭,解去一時困急,回顧身後。
卻見武旗已被生生斬為兩段,後麵群雄正狂殺一氣,所向披靡,一能當十,但失了主心引導,各自為戰,殺敵甚眾,進境卻緩
秦子歸,宗師正,宇文懷空三人被隔斷在陣前,重重圍困,無數鋼刀長矛流水般攢上身來。
猛打一陣撤去,金瓜鐵錘又雜遝輪番而至,照這等勢頭,不用打殺,磨也把三個硬漢磨死了。
宗師正狂舒一嘯,英雄刀掄轉向外,畫個半圓包裹著三人;,他身材長大,亦且橫闊結實,比那些身形剽悍的雪甲武士又是另一種光景,立在雪甲銀盔,千戟如林的戰陣中乃如擎天之柱!
長刀一舞,將大風刀法中天似穹廬,籠蓋四涯兩招同使,這招防守已然天衣無縫,來著縱是百十斤重的金瓜鐵錘,落雪一樣的長矛大刀,無不統統絞散開去。
眾力士手中兵刃蕩托開去,成了束手之軍,按軍法臨陣不得退縮,因此衝上身來為求同歸一盡!
慘呼聲聞,雪甲勇士屍身四分五裂,鮮血噴湧向天。
每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血裏流淌的都是一條河。
河本是水,水源於天,英雄之血如同大地之水,死後魂歸故鄉,血洗湛湛蒼天。
宇文懷空渾身戰栗,不忍觸目,他一直絕少出手殺傷,人世間如此慘象尚是頭遭經曆。
而他也正是造成這極至慘象的緣由之一,北海鄙人,宇文居士,一生行滯北疆,自幼在師傅童元尊者熏陶下。
他隻知與人為善,北海牧民唱傳著他神醫救人的種種事跡,連北海上飛禽走獸也喜歡與他親近,何曾想到此生竟為了那心中日夜牽念的女子有此一行,造下一場驚天殺孽?
他想到師傅一生慈愛悲忍的麵容身影,心中漸漸不安起來,兩個雪甲軍死士奮力拉住他的兩手。
宗師正見他癡傻了一般不知如何還手,猛喝一聲,一刀下去將來人雙手連腰斬斷。
心中暗怪武旗素來皆是殺人不眨眼的英雄人物,秦子歸今番如何招徠這麼一位癡癡傻傻的人物,大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