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子哥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但是很有操作性。
之前一號掘礦機出來的時候,由於操作工兵在最後關頭陷入昏迷,整個機器重重的砸在冰麵上,砸出一個不大的冰洞,外加無數的龜裂紋。
此刻,經過一天的時間,那些枝末的龜裂紋已經重新封凍上,幾根粗大的裂紋已被雪花覆蓋,看不出端倪。隻有那個砸出來的洞還比較明顯,至少能容一個人進出。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種新近凍結的裂紋區域是不可以靠近的,否則一旦受力過重,不僅會重新龜裂,而且說不定整個一片冰層會一下子稀裏嘩啦地整個垮進冰海之中。
那絕對是滅頂之災。
邁克讓大家用偽裝的手法把那個冰洞掩飾起來,然後離開保暖屋,全部擠進二號掘礦機的操作室裏,再挪移到那個被掩飾的龜裂冰洞區域的後麵。
好在二號掘礦機可以用飛鳥進行操作,否則這群人打死也做不了這麼沉的活兒了。
剩下的就是演戲。
他們要留幾個人在外麵,裝作對敵人的接近完全不知情,裝模作樣的保持工作姿態,然後在突然發現敵情的時候,大驚失色地奔回掘礦機,做出逃跑的姿態,誘導敵人緊追上來。
金剛猿雖是智慧生物,但是腦袋沒有人類靈光,這種看似簡單的陷阱配合緊張的時間,極有欺騙性。
不愧是錘子哥。
眾人依計行事。
等到一切就緒,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在冰霜荒原的夜晚,有呼嘯的風雪肆虐,哪怕天有微光,也不一定看得清對方相貌。不過,在照明石的微光之下,花火原與青岡凝固的輪廓若隱若現的,正是上好的炮靶子——對於金剛猿的新式火力武器,他們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隻不過,有心理準備不代表能保持平靜。
哪怕在嘶吼的風雪聲中,花火原也能聽到自己胸腔裏激烈的碰撞聲。
事實上,雙方都有些緊張。
一方是屏息靜待戰鬥的到來。
另一方則是沒有探知到一丁點兒動靜,反而有些疑神疑鬼。
當對方踏進預定的距離時——沒有什麼黑影一晃或者其他痕跡,全憑青岡的狗鼻子判斷出來——他故意地站起來,大喝一聲:“誰?”
對方沒有回應。
青岡立刻返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敵襲!敵襲!”
花火原默不作聲,拉起他在冰麵滑行。
青岡太重,要依靠飛鳥把他托起來,對花火原實在負擔太大。但是隻在冰麵滑行,卻有奇效。
他們以金剛猿絕對不可能想到的速度一下子溜過去。
這時,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用緊張,是我!”
衛奇!
她瞬間鬆了口氣。
青岡則喘了一下,畢竟有點兒脫力,這一下子折騰對他還是相當費勁的。
兩邊消除誤會,眾人又回到了保暖屋。
掘礦機上雖然也有保暖的設計,但畢竟沒有保暖屋舒適。結果一回來,Q2小隊的人根本顧不上跟衛奇他們寒暄,倒地就睡下。
青岡和趙光光還硬撐著,花火原也心疼自己的兵,態度強硬地讓他們休息。
趙光光實在撐不住,在角落裏蜷成一團秒睡。
青岡則坐下來靠著牆壁,眯著眼,姿勢上卻保持了警惕的防備。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睡還是假寐。
花火原覺得青岡實在敏感過度,衛奇是大家的老上級,有什麼可懷疑的?
但是青岡自有理由。
他的理由就是:衛奇是男人,他對花火原動過某種心思。那麼,他就一定在他需要防備的名單之上。
不管怎麼說,青岡還是給了麵子。
花火原轉頭對衛奇說:“幸好你們及時來了,我們這邊已經支撐不住,正好由你們來接手。”
她說話的語氣不是吩咐,但也不是請求,而是同伴之間自然而然的交接。
其實在整個第一軍團,除了高層的那幾個之外,都沒有人這麼跟衛奇講話。
很顯然,花火原已經在短短時間內坦然的接受並適應了軍團長夫人的身份。
這說明,她跟懷溯存的關係非常融洽。
衛奇凝視著麵前的女人,腦海裏不經意地躥過她睡著的模樣,心裏漾起複雜的波光。
花火原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思,隻是這時候正準備分配工作,看了看衛奇身後的人,覺得有點兒奇怪:“你們隻來了這麼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