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南雪總覺得,自己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司明遠了。
冷靜,沉著,卻唯獨不留情麵。
遲南雪沉默半晌,這才幹巴巴地問道:“你真的覺得這件事和南先生有關?”
“不然呢?”司明遠轉頭看向遲南雪:“至少在他心中,你也好,桓桓也罷,你們的安全不是第一位的,隻要是這樣,我就不可能容許。”
遲南雪沉默半晌,這才輕輕點了點頭:“我們認識了那麼多年,即使換做是你的合作夥伴,也不至於直接判死刑吧?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機會好好聊一聊……”
“和南家成一起嗎?”司明遠輕笑一聲:“南雪,你想和南家成聊什麼》聊如果有下一次這種事情,他會不會放棄南妍,來保全你或者保全遲濟桓嗎?這樣的交流往往是最缺少效率的,不如我們做的簡單一點,從最基本的地方隔絕危險。”
司明遠的語氣簡直是不容置疑,遲南雪沒來由地覺得口幹舌燥,她看向司明遠,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
他這個樣子,遲南雪其實是熟悉的。
前世不就是如此嗎?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管她提出了怎樣的觀點和建議,司明遠永遠都不會理會。
他永遠孤注一擲,仿佛她所有的提議不過都是沒有意義的,至少在他眼中是如此。
遲南雪微微閉了閉眼,這才低聲道:“我隻是說出我自己的觀點,你如果覺得不能接受,也沒關係……”
她的嗓音微微有點幹啞,頓了頓方才道:“明遠,我知道你不喜歡南先生,但是我不希望你公報私仇,更加不希望你將這種情緒轉給桓桓。桓桓應該學會感恩,至少在那個時候,南家成對他很重要。”
“對你呢?”司明遠忽然問道。
遲南雪微微一怔:“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那時候的南家成,對你而言也很重要嗎?”司明遠近乎麵無表情地問道:“你平時是個理智的人,也很少會為了這種事和我產生爭執,而現在你為了維護南家成,將最基礎的事情都忘記了,我們才是一家人,南雪,隻有我們才會永遠將彼此放在第一位。”
遲南雪微微抿了抿唇,心底有說不出的無措。
她忽然想到自己離開這裏去美國時是有多麼心灰意冷,其中有一點,就是她總覺得司明遠沒辦法改變。
根深蒂固的性子,怎麼可能說改就改了?
現在這種感覺卷土重來,卻是讓遲南雪無處可逃。
更何況,遲南雪知道他們誰都沒有錯,這一點才是最讓遲南雪難過的。
司明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蹙眉看了一眼,還是接了:“恩,恩,醒了?好,我可以過去,恩,放心,我可以配合。”
司明遠掛斷電話,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摸了摸遲南雪的頭:“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議。”
“恩。”遲南雪低聲應了。
他匆匆出了門,鍾紹鈞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小姐,您也別怪司少,他那天真的是急瘋了,您可能是沒看到那天司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