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夏沐鋒卻覺得頭頂都在冒冷汗,他咬咬牙,這才開口幹笑道:“怎麼會……我們隻是在商言商。”
“在商言商。”司明遠玩味地念了一遍,淡淡頷首道:“沒問題,你提出的問題我也考慮過了,我可以接受。”
夏沐鋒頓時大喜:“司少果然是明理,完全不為私情所動。”
司明遠靜靜聽完了,這才輕笑了一聲:“這樣說吧,夏家如果這樣視之前簽署的合同於無物,我個人沒有任何意見,隻是……往後合作的機會也很多,天宸地產也會綜合考慮夏家之前的行為作出是否繼續合作的判斷,我想夏少能聽懂我的意思吧?”
夏沐鋒的聲音幾乎卡在了喉嚨裏。
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司明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事情給勾畫到這個層麵了。
司明遠的意思簡直就是在說——
和遲南雪作對就等同於是和他司明遠作對!換言之,以後夏家和司明遠的合作基本就不用想了?
夏沐鋒喉嚨發緊,良久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想司少是誤會了。”
司明遠不動聲色地聽著,夏沐鋒緊忙道:“遲小姐還在嗎?這件事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合同走,我不會再考慮更改任何合同內容,我們相信,和遲小姐的合同,哦不是,是合作會非常愉快……”
遲南雪淡淡笑了一聲:“自然,隻是……”她頓了頓,淡淡道:“其實關於合同的履行,我們似乎也經過了幾輪磋商了。夏少,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夏沐鋒緊忙點頭應了:“當然當然,我們肯定是最後一次,這件事就此敲定,誰都不會再改了。”
夏沐鋒掛斷電話時,隻覺得自己仿佛經曆了一場狂風驟雨。
而彼端,遲南雪看向司明遠,輕聲道:“謝謝,還好有你在。”
司明遠淡淡笑了一聲:“你在商界談判的機會不多,更重要的其實不是談判技巧,而是你手中所握的底牌,在沒有底牌時,所有的談判技巧都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遲南雪微微垂眸,點頭應了。
“現在,我可以做你的底牌。”司明遠淡淡道。
他的語氣無比平靜,就像是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在人的心底究竟會掀起多麼壯闊的波瀾似的。
遲南雪卻下意識地抬眼看了過去,良久方才輕輕地笑了:“好。”
她相信,比任何時刻都篤定地相信,司明遠就是她的底牌。
“好了,明天就要股東大會了吧,早點休息,”司明遠意有所指地輕輕捏了捏遲南雪的腰部,含笑道:“不能像是昨晚一樣辛勞了。”
遲南雪的臉騰地紅了,嗔怪地看了司明遠一眼,徑自上樓了。
見遲南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上,司明遠這才收回目光,看向旁邊的鍾紹鈞:“那邊約了什麼時間?”
“剛好是元旦前一天。”鍾紹鈞猶豫了一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