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遠來的時候,就見遲南雪和盛詩雨猶自坐在外麵,遲南雪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靜靜閉著眼。
不知道為什麼,司明遠忽然覺得一陣心悸。
他匆匆趕了過來,盛詩雨如夢初醒,輕咳一聲道:“司少來了,我也該走了。”
“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司明遠忽然開口。
盛詩雨一怔,看向司明遠的眼神很是複雜。
“是你過去的事情,說來也不是特別查到的,是今天剛好聽來的。”司明遠平靜道。
盛詩雨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她搖搖頭啞聲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知道南先生都忘了,我們都往前走了那麼遠了,都該忘了。”
盛詩雨顯得很是豁達,輕輕揮揮手,徑自出去了。
“最近多小心一些。”司明遠揚聲。
“好。”盛詩雨笑了笑,臉上的神色有點蒼白。
司明遠這才在遲南雪身旁坐下了,輕輕握住遲南雪的手。
她的手指冰涼,抬眼看過來時,嘴角微微抿緊,是素來的倔強模樣,可是司明遠分明從她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脆弱。
他沒說話,隻是沉默著將遲南雪的手指攥緊了,低聲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遲南雪還是在安慰自己。
司明遠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南家成出事,他知道自己向來疏冷,對誰都沒有那麼上心上意。
他不願回想起遲南雪獨自在美國度過的三年,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淡忘那三年的一切。
可是他同樣承認,如果那三年沒有南家成,一切或許都會變得更加艱難。
而他更明白的是,一旦南家成出事,他和遲南雪之間就會橫亙一根刺,這根刺會刺入骨血,永生無法拔除。
良久,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醫生走了出來,看了遲南雪片刻,這才低聲道:“病人的情況不太好,隨時可能會複發,”他頓了頓,方才說了下去:“我們隻能短暫地控製,目前這種病在美國那邊有個哈森教授是行家,也一直在做相關的試驗藥物,我們的建議是將人送出去,否則在這邊我們隻能保證控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司明遠的嘴唇微微泛白,眉頭也緊緊蹙著,良久方才問道:“能請過來嗎?”
“不太容易。”醫生道。
司明遠閉了閉眼,看向遲南雪。
“我可以跟出去。”
“這不現實。”司明遠幾乎是斬釘截鐵地開了口。
遲南雪看向司明遠,低聲道:“我不可能看著南先生去……”
那個字她無論如何都沒能說出來。
她鮮少對著司明遠露出這樣的表情,司明遠的心一陣陣揪疼,他沉默片刻,麵無表情道:“你冷靜一點,在國內的話,我們至少可以控製林凝的行動,可是一旦出了國,我們誰都不知道林凝能做出什麼來,這種時候,我不可能容許你出去。”
“哈森教授的試驗藥,有可能帶進來嗎?”
“我們國家臨床不允許使用,如果需要的話,可能需要進行特批手續,可是很顯然,南先生的狀態已經來不及了。”醫生歎了口氣,道:“遲小姐,隻有一件事是我們很慶幸的,那就是南先生的求生意誌始終很強,他在潛意識配合我們的治療。”